假装在驻地中一圈圈地巡逻,同时查看着自己离开的那个木屋的动静,更留意着那个显眼的二层木楼。他离开的那个木屋里还有一具尸体,而白袍教徒进去的那个二层木楼下面一直有两人教徒在看守。
眼看夜已经渐渐深了,担心就快到了时间,大袀便决定冒险。又经过二层木屋的时候,大袀就径直朝木屋走了过去。两个黑袍教徒分别看守着木屋的两头,大袀就走到其中一人附近,大模大样地往那人身边一站,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人怀疑地问了句什么,大袀也听不懂,就点了点头,那人竟真的走开了,走了几步又朝某个建筑一指,问了句什么,大袀干脆又点点头,那教徒就一步步走了。
大袀心中大为庆幸,见无人注意自己这边,悄悄转身就进了木屋。沿着楼梯到了二楼,直接推门闯了进去。房间里有个粗壮男子刚刚擦洗了全身,正要穿衣,有些恼怒地吼了一句,更背过了身子。大袀急忙上前,把手伸向男子脖颈,不料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霍然转身,大袀急忙一甩手用短剑刺进那人心口,又扑上去用手堵住那人口鼻。那人被重击却一时没死,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没了气息,口鼻中喷出不少鲜血,弄了大袀一身。
大袀急忙擦了手上血迹,脱下身上染了血的黑袍,又飞快把一旁的白袍套在身上,随后把男子尸体连同自己换下的衣物推进床下,只是屋中已满是血迹,喷洒得到处都是,根本无法清理干净。大袀转身四下一看,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外面又闷热,屋中的血腥气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散。屋中还有一面铜镜,大袀略照了照,整理下罩帽,就急忙走到门口,从门缝中向外张望。
从门缝只能看见楼梯和一楼的门口,幸好没有人进来。大袀又从那个小窗口查看着外面的动静,外面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句什么,大袀趴门缝一瞧,就见有个黑袍教徒进了门,正在上楼梯。
黑袍教徒走得很快,大袀急忙整理下衣物,推门走了出去,把那人挡在门外,还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黑袍教徒对大袀说了句什么,大袀照例点点头应付。那人并未看出不对,转身下了楼梯,大袀以为自己又蒙混了过去,却见那人又回头对大袀说话。看样子这次光点头也不行了,可实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这时又见那人向大袀比划了一下。大袀这次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黑袍教徒比划了一个盒子的手势,是该到了举行仪式之时,那人在说大袀少带了东西。
大袀立刻转身进了房间,四下寻找,好在那教徒并没有跟进来。大袀在房间到处乱翻,总算及时找到了一个极古旧的木匣,大袀捧了木匣急忙走出房间,又装模作样地跟在那教徒身后走出了木屋。
来到外面就见不远处的血骷髅塔发出了暗红的光芒,整个驻地都染成了血sè,血骷髅塔上已经站满了一圈教徒,那些教徒双手高举过顶,嘴里念叨着什么,驻地中其余教徒也都面向血骷髅塔,一脸肃穆。
大袀走向血骷髅塔,只觉得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他生怕有谁大叫一声,自己的冒牌身份就被揭穿,不由得心跳加速,似乎连也不会走了。
浑浑噩噩地就到了血骷髅塔前,踏着骸骨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好在大袀已经仔细观摩了两回,知道该做什么,上了高台就在中间站好。高台上早已站着两个红袍教徒,伸着双手施法,也没有向大袀看上一眼。眼见两个红袍教徒手中的黑sè光芒越来越强烈,整个血骷髅塔都开始震颤起来。
过了一会儿,血骷髅塔中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接着就在高台上的骨墙上显出了一道漆黑深邃的门廊。大袀看着那道门廊,只觉得里面有着说不清的强大力量,又似乎有无数厉鬼哀嚎着要把自己拉进去,大袀只觉得yīn冷恐惧传遍全身。
只微微走神了那么一下,大袀立时惊醒了过来,他知道该到自已做什么的时候了。这时一个红袍教徒似乎已经不耐烦,对大袀说着什么,大袀想起自己该打开盒子。可大袀用手掰了两下,木匣却丝毫没动静,见那两个红袍教徒都转过身注视着自己,大袀干脆把木匣往地上一摔,趁两人急忙俯身去捡的时候,大袀冲进漆黑的门廊,在两个红袍教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里面是一片暗红sè的荒野,头顶有暗红sè的肉浆翻滚,脚下是一条鲜血和骸骨铺就的小,前面的虽然空空荡荡的,可似乎有无数厉鬼拥挤在一起,rì夜挣扎着哀嚎着。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大袀就感到身上的法力在不停地流逝,同时越来越yīn冷。渐渐地大袀更冷得哆嗦了起来,突然地上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大袀的小腿,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到了自己身后,朝脖子后吹气,再接着就见一团翻滚的血肉向脸上伸了过来。
大袀心中恐惧,却丝毫没动,更不敢凝聚法力,干脆闭上了眼睛,心中念叨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样过了一会儿,大袀感觉自己就要冻僵的时候,四周的幻像却消失不见了,大袀再一查看自身,全身的法力这时已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大袀这时却有些欣喜,按照老道留下的文字所说,这里是无数怨灵恶鬼聚集的血灵幻境,要想修炼混元道法,第一步就是在这里散去自身法力。如果不小心在这里施法,则会引来无数怨灵恶鬼反噬,死得极惨。
大袀活动了下手指,从身上取出了那瓶百灵水,滴了一滴抹在了眼睛上,等他再四下一瞧,借助百灵水的灵气,就见前面的小上漂浮着无数的斑点,这些斑点有着各种颜sè,有大有小,有明有暗。搜寻了其中最微小最明亮纯净的斑点,大袀尽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然后轻轻地靠拢过去,运起吸元大法,用力吸去。不料那团斑点却受惊吓般地飘走了。
大袀又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直到一些斑点再飘过来,大袀再次搜寻到最微小最明亮的斑点,运起吸元大法吸食。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经过了数十次的尝试,大袀渐渐有了心得,总算吸食了数个颜sè不同的斑点。
按照晓梦老道所述,这里的斑点都是怨灵所依存的元气,怨灵生前若是佛徒,元气就是金黄sè,是道家弟子元气就呈青白,妖气是艳红,鬼气是灰黑,还有其他无数功法道法的元气,颜sè也各有偏差。
在血灵幻境中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大袀已沿着骸骨血走了好长一段,他张开嘴巴犹如水中游鱼一般地吞吐,就见一团团各sè元气被他吞进了腹中。这时一团漆黑的巨大光团远远地飘了过来,那光团也不停地吞食着其他光团。大袀却笑笑,见那团光团飘过来,大袀用力一吸,直吸进了一半,那光团挣扎着要跑,大袀又吐出来,任它跑了。
大袀沿着骸骨向前走着,不停地吞食着怨灵,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感觉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些微微震颤。感觉体内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大袀找个地方盘膝坐下,引导体内的各种元气流转起来。
这些元气并不是他自己修炼得来,难以cāo控,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袀只觉得体内各sè元气互相冲突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控制,大袀脸sè一变,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大袀挣扎着站起,沿着骸骨慢慢地走了回去。又回到血灵幻境的入口,静立了一会儿,任体内各种元气慢慢地消散掉,大袀苦笑一声,又从头来过。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大袀再次吸足了元气,再次运功依旧喷出一口血来,这时大袀已经脸sè苍白,这些天在这里已经耗去了大半的心神,如果继续逞强炼化这些元气或许会损害肉身,可如果再来一次却可能心神不济昏睡过去,如果在这里昏睡,被其他恶灵吸走了元气就会变成怨灵永远留在了这里。
犹豫了片刻,大袀一咬牙又走回了幻境的入口,他要再赌一次。
又过了几天,大袀吸足了各种元气,再一次运功炼化,这次大袀有了不少经验,尽量极缓慢地运转体内这些元气,让他们慢慢融合,可感觉自己的心神渐渐有些不支起来,体内的元气依旧不紧不慢地运转着。又过了好一会,大袀的jīng神越来越不济,更差点昏睡过去,大袀心中一惊忽然右手取出紫竹短剑,猛地插在自己大腿上,大袀一声惨叫,却立时jīng神一振。
大袀打起jīng神继续慢慢地运转体内元气,不知过了多久,大袀又摸出银蛇剑,大叫一声插在自己另一条腿上。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大袀开始加快运转自己体内元气,眼看他脸sè不停地变化,过了一会儿忽然平静了下来。再过一会儿,大袀嘴一张,竟吐出了无数各sè光团。
这时大袀站起身来,一脸喜sè,就在他的紫府中已经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见过的元气,那是各种元气炼化所得,就是晓梦道人所说的混元真气。大袀伸手拔掉腿上的长短剑,一瘸一拐地往血灵幻境深处走去,走了几步更哈哈狂笑起来,大笑道:“道爷我就要天下无敌了。”
再往前走,只见前面已到了尽头,尽头处耸立着一个石像,那石像屈指而立,全身笼罩在袍服罩帽之中。大袀走上前,伸手拍在石像上,石像前立刻生出一道漆黑明亮的门廊,大袀伸腿走进,就消失在门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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