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如果你是到我家来做客,那我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就莫怪我不客气了。”听闻杨桂沉的话,二叔站了起来,脸色微怒。
杨桂沉没有理会二叔,他径直走进堂屋,看了一眼神龛,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画像,自言自语道:“自张道陵开创五斗米教以来,天下道术教派层出不穷,但大多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其中雷法又以神霄派的雷法为最强,但是明朝末年都没落了,现在外边所谓的神霄派弟子只懂教义不通术法,真正的神霄传人几十年都见不到一个,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说罢,他转头看向我二叔,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家就是普通的阴阳先生,没想到竟然是神霄派传人。”
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在神龛前恭敬的拜了拜,而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二叔不理他,自顾自的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去了,顺便也对我说道:“小灵,快把你的东西些都收拾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走。”
“叔,那我明天还要去上学了嘛。”
“还上个屁的学哦,重新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讲。”
二叔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一阵失落感,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同桌张雅倩了吧,她可是全班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人。失落归失落,我还是回自己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你们两个今晚怕是走不脱哦!”杨桂沉坐在椅子上,点上了一根烟。
“我先跟你讲清楚哈,二十万我是没得,但命我们倒是有两条,有本事你就来取。”二叔拎着大包小包从房里走了出来,他首先想到的是杨桂沉找他来要账来了。
谁知杨桂沉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命?我哪点敢要那个娃的命,我要了他的命那个婆娘就会来要我的命。”
“那你想咋个办嘛?”二叔把行李放在桌子上,问道。
杨桂沉把烟掐灭,叹了一口气说道:“陪我去一趟松岩镇张家。二十万就不找你们要了,不管这一趟我结果如何,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我们之间的因果就算清了。”
听到松岩镇我眼睛顿时放光,赶忙把我的几件衣服塞进书包里,跑到堂屋,眼巴巴的看着二叔。因为我同桌张雅倩她家就是在松岩镇,我很希望二叔能答应下来,因为要走,走之前可以见张雅倩最后一面。
二叔没有松口,其实他心里很矛盾,因为他知道找人算命算是欠下了因果,这个因果是要去了结的,就像常有那些真正有水平算命先生给人算命一样,多多少少都是要收一点东西的。但是我二叔又谨记着爷爷临终前的话,要我们尽快离开刘家村。
“去松岩镇做啥?”
“前几天我小师妹给我算得一卦,说我命犯计都,接下来最早三天,最迟一个月我都会有性命之灾。但是化解的地方就在松岩镇,我一直想不明白松岩镇和我命犯计都有啥子关系。直到昨天有个女的来找我,说她家最近一个月晚上都会听到自家狗叫,一开始以为是哪个走夜路就没当回事,后来叫得频繁了以为是有贼来踩点,于是就让家头男的躲在院子头守到,但是两个男的守了一晚上毛都没看到,院子外头一点动静都没得。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就准备把狗牵回家头,莫让它再叫,但是那狗怎么都牵不动,直到半个月前家里样的鸡鸭莫名其妙的死了,后面那条狗也死了。他们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于是就把附近村里的神婆给清了过来,神婆虽然能看出点东西,但用的那些土方法,根本不晓得是啥子东西作祟,直到这个星期一,他们晚上准备睡瞌睡了,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门口站了十个人,确切说是十具尸体,因为那些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肉都已经腐烂了,有些刚起没多久的他们还去吃过他们的死人酒。那十具尸体,每个尸体上面都抱着一张相片,就是他们全家十口人的黑白照,就是遗照。恰好这个时候神婆出来了,用糯米把那些尸体给打退,但是第二天晚上又来了。神婆解决不到就跑路了,他们就到附近的镇上和县里面去找能看事的,但是找了两天,听到是这个事没一个人敢来,后面就找到了我。我不敢再给自己起卦,我想八成是和这件事有关系,就算没得我也该去松岩镇去看哈了。”
听完这话,我二叔白了一眼杨桂沉道:“你不是说我半吊子水平们?神婆都解决不到的事情,我这个水平能做啥子?再说了,你一个算命的除了算命还会啥子本事?再说你现在连命都算不到,我们两个去怕不是耽误别个的事哦。”
“别别别,别啊张哥,刚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你是神霄传人,要是早晓得我哪点敢这么造次嘛?”杨桂沉倒是能屈能伸,点头哈腰的赔笑道。
二叔只是跟杨桂沉赌气,且不说我们欠了杨桂沉的因果要还,就算是没有这个因果关系,这件事让我们遇到了我们也要去管。这是二叔给我上的第一课——道士以天地炁场为自己所用,维护阴阳秩序、除魔卫道是每一个道士的责任。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现在刚刚拜师入门,带我去历练一下也好,不要到时候遇到事情,手足无措。
“听你的描述,这个有点像七鬼送葬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遗照要是送到第七天,正主就会亲自上门,遗照要是被送到他家神龛前,他家全家都得死。所以,我还是要先事先准备哈。”我叔捏着下巴沉吟道。
说罢他就转身进屋开始翻箱倒柜,一会儿又跑进爷爷奶奶屋里去找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东西。
“你真的除了算命啥子也不会吗?我叔带了这么多东西,你就空起手去吗?”我看着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的杨桂沉质问道。
杨桂沉弹了弹烟灰,长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哪个说我们神相门除了算命啥子也不会嘛,只是说术业有专攻,我们的专业是算命,驱邪虽然不是我们的专长,但不代表我们不会,我们也有自家的看家本领。我东西都留在松岩镇张家了,我还要咋准备嘛?”
我撇了撇嘴说道:“啥子看家本领哦?”
“这个。。。。。。额。。。。。。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不多时二叔已经把东西准备齐全,主要是几沓五颜六色的符纸,主要是黄红白绿蓝橙紫金八种颜色。
后来我问二叔为什么符纸会有这么多颜色,二叔则跟我说,黄色符箓是最基础的符箓,而红白绿蓝橙五种颜色则对应五行中的火金木水土,紫色也属火但威力比前面几种强很多,金色符箓是威力最强的符箓,不论是画这道符还是使用它都需要很深的道行。因此二叔拿出的也仅有三张金色符箓,还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另外还有几枚铜钱,一把铜钱剑、一面八卦镜、一把桃木剑和几个竹筒,竹筒里装的啥我不知道,还有几根红线。能在主人家里就地取材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带过去了。
然后就是二叔的道袍和三枚印章,道袍可能是追求仪式感用的,印章二叔后来告诉我,印章除了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以外,另外就是画符的时候用的。因为符箓,符只是形式上的物品,而箓则要赋予符某种形而上的力量,包括画符人画符时候耗费的功力、印章加盖上去蕴含的力量。印章则包括都天大雷火印、黄神越章印和通章印。
最后二叔找出了一些奇怪颜色的香和五雷令牌、三清铃还有一把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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