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看了一眼进来的风若耶并没有起身,只是又接着看书。跪在地上的狱卒微微有些颤抖,但并不敢出声。
“你们先下去吧。”风若耶没有计较:“朕想跟将军谈谈。”
“是的,陛下。”本来梧桐也应声要退下却被风若耶拦住了:“你留下,梧桐。”
梧桐的眸子紧了一下,随后默然站到了一边。
风若耶坐在为他铺了猞猁毛的红木椅上,看着并没有看他的山岚,轻轻笑道:“有人跟朕说过山岚将军是天朝绝色,朕本身还不信。今日早上将军进宫时我看到将军才感叹姐姐果然是慧眼。”
“殿下和陛下选择我的原因可能不同。”山岚放下书,笑的讽刺,也没有自称臣:“殿下看到的山岚没有美貌。”
风若耶也没有动怒,反而是用手支着下巴:“山岚将军是因为姨母而无所畏惧吗?相信朕将你留到姨母回来就一定不会罚你吗?”
“我无畏是因为没有遗憾。”山岚双手交握,以一种风若耶从未见过的优雅的姿态坐着,不像他所见过的粗鲁的山岚将军,反倒是一个规矩的世家子弟:“陛下花了这么大力气,把我送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让殿下亲手杀了我吗?凭陛下,还没有杀我的资格。”轻柔的声音却字字刺心,梧桐微微抬起头,看到风若耶绷紧了的侧脸。
“怎么,陛下生气了?”山岚看着风若耶变得难看的脸:“陛下离伟大的君主还差的远,要成为配得上殿下辅佐的明君,陛下还要努力很久啊。”
“朕……是姨母最疼爱的血亲,也是真龙天子,这就足够了。”
“陛下还在自我欺骗吗?”山岚毫不留情:“殿下最心爱的是静安王风净璃,陛下排在不知道第几位呢?殿下她保护的不是陛下,是皇帝的宝座。今日陛下不坐在这里,恐怕殿下根本不会看陛下一眼。”
“可是朕已经坐在这里了,很快,朕就会成为姨母最疼爱的血亲,也是唯一保护的人。”风若耶打断了山岚的话,扬起下巴:“山岚将军,朕真想看看被云龙剑刺穿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镇定。”
“能死在云龙之下,我可能会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山岚褐色的眸子仿佛蕴含了某种预言:“只可惜我看不到陛下死在云龙下的样子了。”
“放肆。”风若耶站起身,梧桐的头压得更低了:“不要用你的狭隘去玷污姨母。云龙剑永远不会指向朕,姨母会永远忠于朕。”
“但云龙剑不会。”山岚看着骄傲的帝王:“我真心的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这么尖牙利齿的,朕都替你劳累。应当歇歇了,被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风若耶突然笑了:“梧桐,山岚将军出言顶撞,桀骜不驯,侮辱洛安王殿下的名誉。念及战功卓著,性命待洛安王会京后发落,朕只先割了他的舌头,应当不会耽误上阵杀敌。你就把这事给朕办了。”
梧桐抬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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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变 第三章:暮色山岚(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7…10 9:21:17 本章字数:1362
“不用再说了。”风若耶拂袖而去,山岚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梧桐。他认得梧桐,他与风净璃结伴出游时,自己曾做过护卫。
梧桐踟蹰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山岚将军少说几句,便不会这样了。我再劝劝陛下,您稍安勿躁。陛下要是再来,就说些软话,至少等洛安王殿下回来。”
“梧桐大人,你不了解君心。”山岚端起桌上的茶杯:“如果我还能说话,恐怕陛下坐卧难安,这杯里饭里多出些东西,又害别人替罪,倒不如我爽快些,让陛下舒坦。也算我为人臣子的体贴。只是,还要麻烦梧桐大人,帮我给殿下带一句话。告诉她这句话,山岚亲没办法亲口对她说真的很抱歉。”
“将军请说。”
“请您告诉殿下,我山岚非常非常的爱她。”山岚说完,嫣然一笑,宛若珠玉在侧,他说的平淡无奇,字字轻柔,却狠狠的击中了梧桐的心。他还是说出来了,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看得到的事情,只有洛安王殿下才会将山岚看做亲人一般的感情。这个美丽的男人即使整日蓬头垢面也掩盖不了他的光华四溢,梧桐不止一次从他故意压低的侧脸看出掩盖不了的优美轮廓,也不止一次看到他追随者洛安王的目光。他相信山岚爱着洛安王,但是又不同于普通的爱情。他知道这爱永远没有结果,他一生也就只任性着一次,作为惩罚他所爱的人,他永远不亲口说出我爱你。虽然非常抱歉,但是还是希望能让这痛将自己刻在所爱之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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