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四洲得到了安宁,仙界得到了更深的香火供奉。
一切都在变好,除了钟灵山,除了被逐渐遗忘的容不尘。
再次提及那场大战,世人只道上苍有好生之德,子民们歌颂天界,却忘了那背后无辜惨死的亡灵,忘记了真正的英雄。
刚被压制下去的心魇,隐隐有了爆发的痕迹。
昆仑山上,凝视着眼前枯萎的荷茎,容不尘陡然嗅见一阵香甜。
身体里的血液因为这香甜,而沸腾起来。
他强压下这股燥热,隐忍得满头大汗。
这股怨气,比之晏漱,诱惑力至少提升了几十倍,是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怨恨。
谁?
一处隐秘的角落里,以魂体状态觅食的黑衣人,于黑暗之中睁开了眼,露出贪婪的神色。
众上仙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又见近来堆在一起发生的事,的确是他们仙界疏忽,竟一时找不到何种语言来回答她。
“诸位上仙,莫听信了此妖女的胡言乱语,还望众上仙秉公办事!”冥王拱手道。
“噗——”
一声闷哼,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冥王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妖女,住手!”
雷仙气急败坏,也顾不上先前宙仙的警告,见她出手打伤冥王,自己也聚了一团雷电甩过来。
之前那次是时予没有防备,这一次,她不过反手,就已经很轻轻松松拦下了那雷电。
半侧着头,露出一只眼,她不带一丝感情,警告地看了一眼雷仙。
雷仙是位好仙者,在其位谋其职,人间何处需要司雨,他都会第一时间拉上雨仙去布雨。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一次次容忍他的粗鲁和无礼,脾气火爆并不是雷仙两次出手的借口。
时予的一眼,让身后几位无端产生了一丝畏惧。
那种凉薄到极致的眼神,他们也只从万年前的容不尘身上见到过。
这女子,竟也有此魄力,一个容不尘就足以让四洲担惊受怕,现在又来了个时予,不行,趁她现在尚未成长起来,必须得掐死这个威胁!
思及此,宙仙向身后一众仙者递了个眼神,表示伺机行动。
扬起一只手,算不得温柔地抬高冥王下巴,迫使他仰视着主位上方的罗刹女像。
“阎王,那些婴孩,你是如何安置的,我并不想去深究,就如你所说,这是你冥界之事,我无权干涉。
可我不知,为何你对我,竟有着这般杀心?
我今日来,真的只是为了查一人命簿,你想杀我,可以,待你真正解决完婴孩一事,此事再论。
好好看看这罗刹,你对得起她吗?秉公办事,我也希望阎王你啊,能做得到呐!”
手一松,冥王颤抖着身子。
时予放出地狱业火,在大家猛然紧张和防备的眼神里,她调转掌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业火灼心,是无法言语的痛苦,似万千毒蚁啃噬、放毒的刺痛。
“卫晏两国被我谋来的数万将士性命,今日我领罪了!”
再一用力,加大的火力,灼烧出了她胸口的白骨,血迹斑斑。
烧焦感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在场各位鼻尖。
晏漱瞪着眼睛,泪水一滴一滴无声滴落。
钟离鄈懵了,一脸复杂地望着她。
尧无图无比震撼,手指按捺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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