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大,路上的阴影越来越多,眼看着夕阳西下,夜晚就要降临。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弱小,孤立无援。窗户外面的天一会儿就成灰色的了,我隐约听见有鸟叫的声音。它们还很健康,在空气里飞翔,没有雨,它们不会弄湿自己的翅膀。
我在楼道里走,不知道是在往外面走,还是在往123宿舍走,我看不见一丝光明。我就这样走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的皮鞋敲打水泥地发出的空洞回响。当一个女孩从外面闪进楼里,我才知道我是一直往外面走,她带进来最后的光亮,照耀了我。她向我走来,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想起来那次曾再苗来123宿舍找我的时候,我在楼道里看见过这个女孩,一定是她。她这次的样子和那次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她在楼道里走走停停,看看门上的编号。我很想回去问问她是不是找人,我也许可以帮助她。我很快想起来那次我也问过她,她当时没怎么说话就走了。我不想管那么多事,最后回头看看她,她好象已经在敲门了,那扇门的位置就在123宿舍旁边的一间,或者就是我们的宿舍。这个时候她是找不到人的,除了我这样不拿考试当回事的人还待在宿舍里外,其余的几乎都去上课或者上自习了。
四月到了,马上就要考试了。马上就要考试了,谁还会待在宿舍里呢?除了我这样不拿考试当回事的人。我活在梦里,这个梦一生只醒来一次,具体梦见了什么,到时候我会忘得干干净净。
我看见小卖部的灯光,很柔和的灯光,被我看见了。我要是走进去,哪怕是不买东西,它也会照照我的。老板是一大娘,她乐呵呵的看着我,她说,看看要点什么。我看见那部红色的公用电话,我要是拨通一个号码,或许可以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我找出电话本对大娘说,我想打个电话。她说,打你的。电话拨通后才响了一下那边就接了起来,你是谁?我说,房小爬。她说,是你。我说,你还好吗?她说,不好。过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我付给大娘钱,电话响了,大娘接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外面。大娘对着电话大声地说,房小爬?哦,你等一下。大娘叫我,小伙子,你朋友找你。我又回去,拿起电话听。她说,我说我不好你为什么挂电话,你不想过来和我聊聊天吗?
她站在院子门口等我,穿着睡衣,天黑了,我看不见睡衣的颜色。她说,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她推开门,我走了进去,一张小床,床上有三个布娃娃,床下面放着她的拖鞋,各种颜色的拖鞋,桌子上除了化妆品和两个手机,别的什么都没有。她已经拉上了窗帘,把门反锁上了。她还是那种妖艳的美,她可能化了浓妆,看上去不是太像一个真实的女孩。
她把双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摸着我,她问,你喜欢我吗?我没有回答。她开始一颗一颗解我的扣子,她说,你这么瘦,为什么不多吃点?我没有回答。她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觉得你很内向,你不想要我吗?她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说,我一直知道你的情况,你有一次病了,我想去看看你,但没有。我的心跳着,我闻见她身上呛鼻的香水味道。她蹲下身子,脱去我的鞋子,抱着我的双腿放到床上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被动的男人。我一把抓住她,把她拉进了怀里,她惊喜地看着我,我们开始接吻,我快速地亲着她的脖颈,扒下她的睡衣,她的一对乳房像两把洁白的伞猛然打开,她的乳头有一个已经在我的嘴里,另一个在我的食指和拇指之间。她畅快地呼出一口气,病人一样呻吟、翻腾了起来。她的手很快就钻进了我的双腿之间,她摇着它,捋着它,用长长的指甲捏着它的头,她引导着它,把它放在刚刚泛滥的水边,它“扑通”一声就掉了进去,它在里面挣扎着,逃命一样一起一伏,我听见了水流拍打大腿的声音,她喊着说,我想上去!于是我们粘连着翻个儿,她骑在我身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乳房,仰着头,她剧烈地坐着我,我的肚子有些疼。我的双手扶着她的腰,她那么疯狂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喊着,我要死了!啊!我射了,我紧搂着她说,你快乐吗?她说,快乐极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说到午夜,她给我冲咖啡,她自己喝可乐。她说,我想让你经常来。我说,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的。她说,可是这么长时间你才来了这么一次。我问,你不考试了吗?你的书呢?她说,考个屁,我要放弃了,书卖给收废品的了,我随时会走。她摇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在想什么?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说,我不会这么快就走,我想在这里再待个一年半载的。我站起来说,好了,我该回去了。她也站起来,我送你到门口。我说,太黑了,你把门关上就行了。
许多天之后我还想着那个夜晚,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呢,她在我的身上荡漾、迷狂。
我上了一节课,是上午,上的是《现代文学》,鲁迅大爷的阿q很苦,他大概一生都是个处男。当鲁迅让他躺在又空又冷的房子里想着小尼姑和吴妈睡觉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阿q革命以后很快就被押上了刑场,看到这里我合上了书,我看见孙月亮也在读《阿q正传》,她趴在桌子上笑得脊背都在颤动,可见我们的理解力是不同的。我来上课,也就是想见见孙月亮。
那天的下午,孙月亮欢天喜地地跟着我,走遍了那个城市的西半部。她拉着我的手问,你上课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我说,是的。她说,你为什么会找我。我说,不知道。她问,那你女朋友呢?我说,她上课很忙,和你一样。她问,你为什么总不上课?我说,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她笑着说,很多人都在讨论你,你的宿舍兄弟整天在班里发表你的私生活,你说我们能不知道吗?我还知道她是97级美术系的女孩。我说,是吗?你知道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们坐在路边露天的小吃摊前吃晚饭,天再次黑了。她说,我有男朋友了。我问,他是干什么的?她说,98物理系的一个男孩,和你一样帅。我说,我不帅。她说,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我说,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她说,你说男孩和女孩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谊?我说,有。她说,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说,但只限18岁以下。她问,为什么?我说,再大一点他们老想着性交的事。她放下筷子笑着说,我听不懂。我说,我知道同志们都懂,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个处女吧?她说,这是朋友之间不可以谈论的。我说,我要是非问不可呢?她说,那我们就做不成朋友。我说,那就不做了。她问,你今天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我说,我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好过。
孙月亮站在自己宿舍楼外的一棵树下和我告别。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们都有自己所爱的人,我相信你的话,18岁以上不会出现男女之间真正的友谊,也许我会主动爱上你。我说,好的。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阵使我毛骨悚然的恶笑,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我和孙月亮都吓了一跳,我们同时回头看,看见灯光照亮了一张狰狞的脸,她居然过来给我打招呼,嗨!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她是我的同学,我还问过她时间,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们似乎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么黑的夜,我和孙月亮又是站在树的阴影里,她怎么可能一眼就看见我了呢?她的名字我再也想不起来了,我只好对她说,你好。她说,房小爬,你应该去上课了,马上就要考试,你会全完的。我说,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张文凭。她说,好,你们谈吧,我走了。我说,拜拜。她叫段秋丽,我刚刚想起来。这一辈子,我无论在哪儿看见这样的女孩子都会三天吃不香饭,我们没有任何冤仇,也许她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她的丑陋令我胆怯而恐惧。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孙月亮说,我无法理解你。我说,你想理解我什么?她说,比如你为什么总不上课,为什么总不开心,为什么总是说些让我一时接受不了的话。我说,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电台的阿桂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问起我怎么突然中断了投稿,是不是要迎接考试了。我说,考试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借口,我注定对不起爹娘,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所以散文就不再往下写了。阿桂劝我还是写下去,她说,很多读者来信来电话问起你的散文为什么不发了,他们都很喜欢你的文章。阿桂最后还邀请我有时间去电台找她玩,她说你可以来直播室做客,和你的听众交流一下。我谢了阿桂,我说不定哪天我又开始写了,也不定哪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阿桂说,你什么时候走一定要给我来个电话,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了。阿桂好象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说,对了,你刚才说你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我说,我这一生到底会爱上多少个女孩。她笑着说,我也有同样的问题,我这一生到底会爱上多少个男孩。
她还是穿着睡衣在院门口等我的,我从那天晚上后差不多隔一天就会去找她。我们没有多少话,我们就像单纯的动物,一进屋就拉上窗帘,关上门做爱。我穿着她的拖鞋,她有时候站在椅子上撅起屁股说,你先用嘴,我要你的嘴。于是她就大声地叫起来,我猛烈地插着她,她说,真的很大,很充实!窗户外面总是有脚步声停下来,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些。完事以后我对她说,好象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们。她笑笑说,就让他们听去。地上的黑虫子很多,我踩不住,我去踩的时候,它们就飞快地爬进了床的下面,一会儿它们又会出来。我赤身裸体地坐在她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蹲了下去,她摸索着它,认真地看着它,然后她陶醉地闭上眼睛,张嘴含住了它,我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她的长发,我的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在她的大腿内侧来回滑动着,然后用大脚趾感受到了她阴毛中间的湿润,我稍微一用力,大脚趾就捅了进去,她更加贪婪起来,好几次我快射了,我就不看她,一旦看见她的嘴唇熟练地包裹着我的阴茎,一会儿吐出一会儿吞进的样子我就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我穿好拖鞋,一把提起她,她转过身子,双手扶着桌子,我就找到她屁股中间的入口,那入口可以换取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世界上再没有比那个地方更令我疯狂而快活的去处了。我们粘连在一起,她竟然在高潮中喊着我的名字说,我爱你!可是我知道,等一切平息下来,我还会到翟际那里去,哪怕我和翟际找不到地方做爱,哪怕我们上街看场电影,吃顿闲饭,我也会觉得安全,觉得幸福。
我从来不让她送我,穿好衣服,我回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每次都买很多补品给我吃,那些东西有的是中药,有的是贵重的食物,我拒绝她的礼物,她会说,我想让你有一个好身体。吃完她买的那些东西后,我更加骚动起来,她好象一个诱惑的美丽魔鬼,招着手让我走到她的跟前,被她吸食,被她带着走向一次又一次昏迷。我担心我再也离不开她。更多的漫长的下午,我躺在宿舍里一遍一遍地说,天黑了,天黑了。当天真的黑下来,我就去找她,她也对我说,这是一个多么漫长而难熬的下午。我们玩弄着我们自己的肉体,我们思念我们,我们在高潮和喊叫中记住并遗忘了一切。
蔡亚的爱情进行得很顺利,他把女孩带回宿舍让我看。蔡亚对女孩说,叫大哥,这是咱亲大哥。女孩娇羞地看我一眼叫道,大哥。我看女孩最多和我一样大,也就17岁左右的样子,我对她说,蔡亚是我的好兄弟,人也帅,你们俩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我相信我的弟弟很懂事,他会好好保护你的。蔡亚眨巴着小眼睛嘿嘿笑着说,大哥,你别抬举我了,我可没有她懂事,我还等着她来保护我呢。蔡亚出去买了瓜子和糖回来,大家就在宿舍里开着玩笑吃东西。戎国富回宿舍后就捧着杯子喝水,他太喜欢喝水了,喝的时候还笑,笑得跟个女人似的。蔡亚很快就领着自己的女朋友去看大街了,戎国富也收拾了书去上自习了。我觉得非常困倦,就上床睡了,一睡就能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听亓刚说王留成又恋爱了,姑娘还是对面女生楼上的,对王留成非常忠心,两个人据说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我问亓刚有没有见过那个姑娘,亓刚说他也是听王留成自己说的,人他也没有见过。王留成因为曾再苗居然倒过来追我这个事实,对我产生了一些怨恨,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像我这种狗屁性格的人虽然看重哥们儿友谊,但对方要是让我不顺心,我宁可失去这样的朋友。王留成不主动和我说话,我也就不再跟他说话了。
一天中午,我和翟际在食堂吃过饭后,我把她送回14楼,自己走回了琵琶街40号123宿舍。
123宿舍的门被人从里面插上了,我推了一下没推开。宿舍的门是不轻易被人插上的,到底是谁在里面呢?是不是郭文学在里面看着黄色小说自己手淫?我想着就伸手攀住了门框,胳膊一用力我的头就到了门上的玻璃窗口,在我面前出现的是这样的一幕:王留成枣木疙瘩一样的屁股高高地撅着,他的身子下面有一个女孩,我看不见女孩的脸,就看见女孩肥硕的两截短腿弯曲着伸在床上,他们正在幸福地做爱。他们竟然在宿舍里干开了,这可是大家的地盘,又不是他王留成一个人的。但我很快就原谅了他们,走进了对门的宿舍,对门宿舍有一个又矮又胖的哥们儿神秘地对我说,你们宿舍的王留成正在里面办事,你先在我们宿舍坐一会儿吧。他们宿舍脏得跟猪窝一样,馒头一个星期了,都臭了还没有被人扔掉,我焦急地等着王留成完事,我好回自己的宿舍。我让对门宿舍的门敞开着,这样王留成一开门,我就能看见他女朋友什么样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我听见他们在宿舍里吵上了,接着是女孩的哭泣声。门被女孩打开,女孩露出脸来的时候,我一下就认出了她,她夺门而逃。那天她和曾再苗打招呼,曾再苗告诉我她叫冯新荣。她肥胖的身体和丑陋的容貌给我留下了噩梦一般的印象。难道她就是王留成的女朋友吗?对门宿舍的哥们儿说,王留成女朋友的身材和我的差不多。我说,我看连你的都不如,你还能用一个“膀大腰圆”形容,她呢?那哥们儿就哈哈大笑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
没错,冯新荣就是王留成的女朋友了。我相信王留成追她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王留成走到冯新荣的面前对冯新荣说,我看你挺美。冯新荣一听就晕了,立刻回敬道,我看你也挺帅嘛!两个人眉来眼去,就这样留下了最初印象。过了几天王留成对冯新荣说,我带你去我宿舍看看我的床吧。冯新荣一边想入非非一边说,好啊。于是王留成和冯新荣来到了123宿舍,插好门后,王留成开始脱冯新荣的衣服,冯新荣既惊又喜,半推半就,一会儿就被王留成摁到了床上,正当他们开始干的时候,我回来了,一推门没推开,所以我趴到门上面看到了那不太精彩的一幕。
一个星期后,王留成主动给我说话了。他说,兄弟,我要搬了,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我就在学校东门租房子。我打趣说,和冯新荣同居啦?王留成笑着说,别笑话哥哥,我哪能和你一个大才子比,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嘛,先用着,我不会要她的!我说,你说的也对。我问他要不要我帮他搬,他说,东西很少,我叫一辆三轮车就全拉走了,谢谢你。
王留成搬走后123宿舍还剩下我们5个人,突然间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一样。
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戎国富一边撕书一边问我,你去考试吗?我说,我为什么不去考试?他说,你从来都没有看过课本,你要是能及格,我最少也能考九十。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那种狗屁东西还需要看吗?随便翻一翻就能考过。戎国富说,我要去复印小抄儿了,也给你来一份?我说,我不要那东西。蔡亚更疯狂,晚上熄灯后他点着蜡烛准备小抄儿,他说,大哥,我觉得你够戗,你有把握考过吗?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你看过课本。我说,你忙你的吧,我这都睡着了。
学校周围及校园里的所有复印店,那些日子的生意都出奇的好,自考生们几乎是排队复印小抄儿,轰轰烈烈过年一样。我偶尔从复印店门前走过,看到这壮观的场面,忍不住发笑。每个宿舍的考生都在拿着剪刀精心地剪裁着复印好的小抄儿,他们用各种方法粘贴小抄儿,有的甚至可以把它藏到笔筒里面。他们互相交流先进经验,讨论着怎样才能轻易地躲过监考老师的眼睛,顺利地完成抄袭工作。我更加的无聊起来,他们忙碌这些玩意儿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翟际看我无动于衷,她也替我着急起来,她说,听说你们要考试了,你有把握吗?我说,我不想参加考试了。她问,为什么?我说,也许我再也不考了。她问,是因为怕自己考不过吗?我说,也不是,我觉得考试本身对于我来说就不适用,我认为这很荒诞。翟际叹了口气问我,那你以后怎么找工作?我说,只要我想工作,没有身份证我也能找到。她说,那你找不到好工作。我说,什么叫好工作,有事做就行,活着就行,我都担心自己活不到20岁。翟际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不考就别考了,别因为考试把自己憋出毛病来,我就喜欢考试,我还能考高分,你不用怕,我以后会养着你的。我说,我不需要你养我,我谁都不需要。翟际要哭的样子,我求求你了,你让我放心好吗?你现在也不写文章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多写文章的。我说,可是我如今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睡觉。翟际说,那你就睡觉好了,等你不想睡了再说。翟际抱着我,我们那天下午坐在园子里的草坪上,我真的睡到了天黑,她就那样抱着我,看着我,陪我到天黑。我醒来的时候,她正摸着我的头发,她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醒了。我问她,你说,我们学习,我们毕业,我们工作,我们退休,我们死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翟际说,我讨厌你问这些绝望的问题,我想让你乐观起来,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尽量幸福地生活,你不是要去北京吗?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我可以一天打四份工,你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喜欢睡觉我就支持你睡觉,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行。过了一会儿翟际问我,亲爱的,说实话,你还想考试吗?我说,一点都不,我现在就想走了。她又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那就不考试了,但你不能走,你要等到我明年毕业,我们一步也不可以分开。我说,你真的爱我吗?她看着我,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有一滴掉进我的嘴里,咸咸的。她使劲拧了我一把说,再也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人了,我不爱你干嘛让你抱着我睡觉,干嘛千方百计地留你在我的身边。她摸着我的胸口,嘴唇贴到我的耳边,热乎乎地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考试的那几天我泡在网吧里玩游戏,因此我和“鹰”网吧的老板彼此都熟悉了起来。就这样,我远离了课堂,也远离了考试。就这样,我变得更加的困难,更加的没有方向。
我又开始写散文了,阿桂的声音整夜陪伴着我,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她长的什么样呢?声音是最能让人产生错觉的,冯新荣的声音不就是那种很甜美的类型吗?她也许可以像阿桂那样去当一个电台主持人。阿桂,我绝对不相信她能丑到哪里去,我总是认为,阿桂,也应该像翟际那样漂亮吧。女孩的漂亮是不一样的,但女孩的漂亮是一样的。
春天就要过去了,夏天就要来了。
有时候我一连好几天都不会走出宿舍楼,我买了方便面和火腿回来,饿了就吃一些,困了就睡觉,醒来之后我就开始写散文。郭文学有几天也认真地听了我的文章,他非常的羡慕我,也开始趴在床上写起了散文,他写了一篇散文让我看,我看完第一行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因为第一行里面就出现了4个错别字和1个病句,还有2处怎么念也念不通顺。我递给了他,他期待着我会赞美他两句,我说,你的文章写得不错,建议你让蔡亚看看。蔡亚接过去瞥了一眼就扔给了郭文学,他用东北话不客气地说,你的水平连小学作文都不如,我估计你的忧伤无法写进文章了,你怎么突发奇想写散文了,是不是看房大哥在广播电台发表文章赚稿费你眼红了,可那也不是眼红能够解决的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房大哥,你说是不是?我说,万事开头难嘛,多读多写就好了。郭文学说,我以后要写长篇小说。蔡亚急了,你还写长篇小说呢,你先把错别字改过来再说,你用的那些词儿连文盲们蹲在一起唠嗑的时候都不屑用,还他妈病句一堆,怎么念怎么感觉嘴巴在摔跟头。郭文学也不介意,开始炫耀自己当了三年初中语文教师的辉煌历史。蔡亚哈哈笑了一通后说,太监还说自己昨天接连干了五个处女呢!亓刚和戎国富也乐了起来,他们把床都笑响了。蔡亚总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又说,像房大哥这么有功底的才子还不敢轻易写长篇小说呢,你就别在一边说丢人现眼的话了,你以为写长篇小说就像买张车票回老家那么容易呀!这时候,郭文学已经把自己的文章丢在一边打起了呼噜,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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