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安心道:“人家柳师妹让你呢,傻丫头,现在还说什么彩头。”他只心里暗想,口上却没说出来。
柳惜见道:“我们打了水来了。”说罢将水放在地上,几个口渴的弟子拿了空碗围上,李允然也将两只陶瓮放在地上,各人看了不觉笑道:“李师妹,你路上到底偷喝了多少水。”
原来李允然和柳惜见两人抱瓮回去取水时都没拿瓮盖,两人路上比试轻功,李允然只一味赶快,洒了不少水出来,如今她的两只瓮中均只剩一半的水。柳惜见飞步疾行时暗运内力稳住陶瓮,瓮中清水没洒一毫,仍是满满两瓮。
李允然大窘,勾头去看柳惜见所拿的两只陶瓮时,见那两只瓮中水仍是满满当当,心中叹服。但各人笑她她也不能不理,道:“天这样热,我拿了半瓮水祭送山神和土地公公,让他们二位保佑来年风调雨顺,这样咱们明年就有水喝了,也不用像方才没水那样受渴了。”说到这叉起腰又道:“你们哪,可要多谢我才是。”
众人拿她没法子,也不再笑她,各人取水饮水,明千霜却还在锯木柴,卫仪卿倒了一碗水想要送去给他,迟疑一阵来到柳惜见身旁,道:“小师妹,四师兄一滴水也没喝,你送一碗水去给他吧。”
柳惜见道:“你已经倒好了,怎么不……”她忽然止了话,卫仪卿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柳惜见本想问“你怎么不送去?”话到一半已知卫仪卿是怕多惹嫌疑,接过水来,道:“好。”
她端了水到明千霜身旁,道:“师兄,喝水。”明千霜松开手中锯子,接过水咕嘟咕嘟吞下,待饮尽了将一只空碗递还柳惜见。柳惜见接了碗道:“还要么?”
明千霜摇摇头,柳惜见拿了空碗回去。
众人饮了水散开去干活,过了一时,山下匆匆来了一个女弟子,逢人便问:“柳师姐在哪?”
柳惜见听人寻自己,转过身去,这时那女弟子也得了旁人指点朝柳惜见走来,柳惜见认得那女弟子是师娘的弟子汤芷芬,问道:“汤师妹,怎么了?”
汤芷芬道:“柳师姐,庄主召集咱们去练武场呢,如今只剩你一个没到了,他派我叫你过去呢?”
柳惜见道:“好,我这就过去。”说着放下手中柴块,李允然在旁听的清楚,道:“师姐,你还是擦一擦脸再去吧。”
柳惜见已忘了她是满面尘垢,道:“是啊。”但看全身衣裳都是沾了黑灰,也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布来擦脸,李允然也看了看自己身上,同样找不出块干净的布来,两人环望各处,见卫仪卿从怀中拿出块白色帕子递来。
李允然道:“对,这个干净。”
卫仪卿道:“咱们到那边蘸些水才擦得干净你的脸。”说着拉了柳惜见到盛水的陶瓮旁打湿绢布给她擦脸。清了她面上黑尘,李允然给她理了乱发,柳惜见才随着汤芷芬到练武场。果真是只剩她一人没到了,练武场上站了好些人,她来时人人朝她看去。柳惜见满身黑,羞得耳根也红了。
常泽不知她是去后山拾柴,问道:“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柳惜见垂首道:“弟子去后山捡柴火。”常泽这下明了,不再多责,让她入座。
常泽练武场上所说是夺回白水银珠一事,他已开列名册,让周萦管带十四个弟子,洪沧管十三个弟子,邓枫管十三个弟子。
柳惜见被分与洪沧管带,五个年轻“军师”中他和班炳煌一起。常衡和陶辰均在周萦手下,朱静便随其师邓枫。
分派好了人阵,常泽再宣明各路人马的要务。周萦领常衡、陶辰到鸭嘴口夺取赵贤安和金化机手中的宝珠。洪沧领柳惜见、班炳煌走陆路,到云州洛水镇夺取古镇康、江时安手中的宝珠。邓枫领朱静一众弟子守在洛水镇东边边界接应。
常泽交代大体,细事只让众弟子听周萦、洪沧、邓枫三人吩咐。常泽勉力众弟子一番后便让弟子们散了,只留下柳惜见和常衡再行嘱咐。
常泽知儿子浮躁冒进,来来去去只是对他道:“衡儿,万事听你周太师叔吩咐,行事要重稳些,知道没。”
常衡连连应是。
常泽又同柳惜见道:“惜见,我同你周太师叔他们商议过了,对付赵贤安他们便用你想的法子,对付古镇康他们也是一样,不过有些变化之处,你到时听你师叔命令行事?”
柳惜见道:“是。”她所想法子被众师长采纳,心中欢喜。
常泽又道:“当真行起事来,你若有什么好计策也和你洪师叔他们说。若有余力,杀了古镇康、江时安、赵贤安他们,只是金化机先别动。”
柳惜见和常衡听说要杀古镇康等人均是吃惊,常泽道:“除掉赵贤安三人这事我已和你师叔他们交代过了,能杀掉最好,若杀不了夺回白水银珠是第一要事。”
柳惜见和常衡齐声道:“是。”常衡又道:“只要碰了贵妃醉舞,杀了他们也不难。”
常泽正色道:“话虽如此,你们也不能大意。”
柳惜见道:“是。”
常泽拍了拍两人肩头,道:“你们好好办事,此于你们日后大有益处。”
常衡道:“孩儿知道了,爹。”
常泽又道:“多加小心。”
柳惜见点点头。
常泽道:“夺珠一事山庄里许多弟子还不知道,你们也要守秘。”
常衡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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