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十六岁的生日办了两场,家里一场,朋友又单独给她开了个party,那天她们在新武路商圈旁边的KTV聚到很晚,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各自给家里打了电话来接人。
温声就不用多说了,打到家里的电话永远都是路泊汀接的,他当时十七岁还没拿到驾照,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来了。
八月盛夏,夜晚微风徐徐,舒适又凉爽。路泊汀下车后没有直接走进去,冷着一张脸手里转着手机走到马路对面,路过的女孩们视线隐约飘到他身上,在看到他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后又快速转过头走开。
他穿了一件B联名墨绿色的宽松涂鸦卫衣,下面罩着白色长T打底,搭配深色街头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晚上打球没换的篮球鞋,表情很淡的靠在栏杆旁,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KTV。
其实他今晚心情很不好,他无法解释,也没有理由,只是姚书文晚上随口提到温声有了喜欢的人,还是同班同学,今晚过生日对方也在场。
喜欢的人?
他对着自己的亲妈莫名嗤笑一声,丢下手里的书包后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他已经快要忘了,只记得六岁那年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女孩,她普通话不标准,还是个缺牙巴,第一次见面时扎着乱糟糟的马尾,头发细软泛黄,声音细柔软糯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之后,她总是会晚上跑到自己的房间哭鼻子告状:学前班有个讨厌鬼又嘲笑她的普通话不标准、吃午饭的时候老师没有先给她洗手、睡午觉的时候因为尿床被旁边的女生羞羞了……
再后来,她上了小学,性格突然开朗外向起来,从原先的内敛小女孩变成了学校里的调皮捣蛋鬼,班主任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又因为路康和姚书文工作太忙很少在家,接电话的人自然就变成了路泊汀,他那段时间处于变声期,略微低哑的声音稍作掩饰完全可以担任温声的家长。
就这样,他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收拾烂摊子的任务,并且路爸妈至今都不知道宝贝女儿原来被老师电访过那么多次。
直到,温声初一来初潮的那天。
放学后路泊汀在校门口等了她将近一个小时,学校里人都快走完了温声还没出来,他只好去她们班找人,站在初一班门口,教室已经关了灯和窗户,从外面向里看空无一人,他皱起眉刚要下楼,又听见教室后门传来隐隐的抽泣声,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走廊越来越清晰,上前推开门,教室角落趴着一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脖子处一片湿红。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温声听见是路泊汀的声音,缩了缩脖子哭的更大声了,哑声道:“我…我流血了…我要死掉了哥哥。”
路泊汀把她浸湿的发尾从脖子处撩开,又拿出纸巾给她擦汗,随后抬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有些无语地看向她:“我都活得好好的,你肯定会长命百岁。”
“可是我流了好多血,今天下午上完体育课后肚子就很痛,现在裤子都湿透了。”
他动作很轻地扶起她,“让我看看。”
板凳上都染上了血迹,他一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脱下校服围在她的腰上,又抽出纸巾把板凳清理干净后才让她坐下,“你坐在教室里等我,不要乱跑。”
走出两步后又折回,拿出书包里的保温杯打开放在她的桌子上,“喝完这杯水我就回来了。”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温声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开始一口一口地喝他保温杯里的热水,傍晚的校园里只剩下操场踢球的几个同学,进球的欢呼声随着天色变暗逐渐消失,在她快要喝完热水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路泊汀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走过来,头发微乱,身上带着跑动的冷气,牵起她的一只手,“先和我去厕所。”
女生厕所在教学楼最左侧,路泊汀站在厕所门口,短暂挣扎后还是走了进去,他拿出卫生巾和纸巾,袋子上贴了一张使用方法的便利签,是便利店的女店员帮他写的。
厕所是用隔间隔开的,他走过去推开所有的门确认没有人后,才拉着温声进了最靠里的一间,“你是来例假了,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今天是13号,下个月的月中就要注意时间,流血很正常不要怕,”他看了一眼便利签,继续说道,“今晚回家让刘嫂给你熬点热汤,以后肚子疼不要喝凉的,尤其冰奶茶。”说着手里开始拆卫生巾,有点繁琐的设计,他硬是拆了半天。
温声这会儿思路已经跟不上了,只能僵着手学他的动作。
厕所里只有塑料拆封摩擦的声音,她呼吸很轻的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四岁的路泊汀个子已经长了很高,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身形劲直修长,头发有点长,发梢扫过额头,眉眼精致如画,上扬的眼睛漆黑明亮,俊挺的鼻梁细看有一颗很小的浅痣,唇红齿白,很好看也很有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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