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山长心情十分愉悦,有伯乐发现千里马的喜悦,亦有畅所欲言后的心旷神怡。
他对夫人说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为夫今日深有体会啊。”
山长夫人笑道:“相公对一个人的评价如此之高,这还是头一次呢。”
山长摇摇头,继续感慨道:“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文才的安保之术如此厉害么?”夫人问道。
山长笑道:“那孩子思维缜密,方方面面,周周全全,你莫要小瞧了他,治世为帅才,乱世为枭雄。”
山长又叹了口气道:“以我看,这天下早晚还要乱。”
夫人若有所思道:“相公是担心。。。。。。”
山长握住夫人的手道:“五胡乱华,北方战乱不休。我大晋能偏安于这南边,主要依赖于长江天险,但内部也是叛乱不断。谢丞相有心拱卫我大晋,但奈何君王重权欲、耽享乐、好酒色,若非丞相手段了得,只怕这偏安一隅也成梦想。”
夫人明悟,点头道:“相公是担心,即便有谢丞相这般贤臣竭力支撑,却也难以抵挡那滚滚而来的乱世之势吗?”
山长点头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我们书院的这些学子们,皆有安世之才吧。”
话虽如此说,但山长明白,有左右时局之力的,怕是也只有马文才一人了。
其他人,也只希望他们能够在乱世中保存自身即可。
而像王蓝田那样的学子,则希望他在自保之时,不要为祸百姓才好。
见山长忧国忧民之后,又要来忧他的“桃李”了,夫人取笑道:“你呀,真是投错了胎,你就应该去投成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
说到这个,山长又开始忧心了:“夫人,如今佛道盛行如斯,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宫中皇上信奉佛教,宠幸僧尼,简直不堪入目啊。
“好了好了,相公,早点歇息吧。”夫人怕他太过优思,伤了身子,只能把他往床上拉。
只要上了床,相公也就正常了。
果然,床上的山长他就不是山长了,就一纯男人也。
不过,一切完毕,正式入睡之前,山长还不忘提醒道:“今日之事,那孩子希望我们能够保守秘密,那我们便替他守着吧。”
“相公,妾身知道的,快睡,好累的。”夫人的声音渐弱,话音刚落,人便睡了过去。
山长搂着爱妻,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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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能在这个狗都睡熟了的夜半时分还不睡的,只有那个仍在坚持刷手机的你,以及不知道该怎么睡觉的马文才了。
室内一灯如豆。
马文才躺在他那半边儿床上,脸对着书墙,寤寐求之。
一会儿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书墙,寤寐思服。
一会儿后,再转过身来,脸对着书墙,琴瑟友之。
一会儿后,复转过身来,脸对着书墙,钟鼓乐之。
如此反反复复,辗转反侧,满脑子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不行,马文才“腾”的坐起身来,手一伸,开始拆墙。
三下两下的,床上的书墙便被他拆干净,搬到了地上。
这下,这床看着舒服多了。
也对,这本来就是床,又不是书架,看着那书墙,自然会不舒服了。
马文才点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他侧身躺下,脸对上谢道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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