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沐浴之后,便被谢夫人请到了前厅。
他大概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第一次与夫人面对面,难免不紧张。
他觉得,他的手心里都渗出汗来了。
谢夫人看着沐浴之后一身清爽的年轻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
马文才压下心中的紧张,十分恭敬的对她行礼道:“晚辈马文才,见过夫人。”
谢夫人笑道:“不必多礼,坐下吧。”
接着,身侧的丫鬟说道:“上茶。”
“是,夫人。”
谢夫人看马文才站如松,坐如钟,一表人才,表面看着便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儿,谁能想到,他竟然凭一己之力猎杀了一头成年熊呢?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孩子。
谢夫人温声问道:“可有受伤?”
马文才听着她这语气,突然心中一暖,若是母亲在世,定也会这般温声软语的关心他,可有受伤。
不知为何,他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不少,他立即说道:“回夫人的话,文才并未受伤,请夫人放心。”
谢夫人看他也就十七八岁,与颖宝差不多大,忍不住叮嘱道:“熊生性凶残,以后看到了,能避就避,安全第一,可明白了?”
马文才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垂眸道:“是,文才记住了,谢夫人关心。”
谢夫人点点头,又说道:“想来你也知道我叫你来所为何事了,是吧?”
“嗯,晚辈大概能猜到一些。若是那头熊的话,还请夫人发落。”
“这怎么可以呢?不说它有多贵重,只说那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猎到的,我便不能收。”
“夫人,您尽管收下,就当是我马府的贺礼吧。”
谢夫人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是马府的贺礼,不是太守府的贺礼。
马府代表着马文才本人,与马太守是两回事。
如此,她倒不好再拒绝这孩子了。
于是,谢道颖第二日便吃到了蒸熊掌,嘿,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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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间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用晚食之时。
谢相与王右军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东山别墅。
今日订亲宴,正厅里摆了两桌,总共二十人。
两家家长共坐一桌,王凝之作为订亲新郎当然也在。
而谢道韫作为订亲新娘,本该在闺房用饭,或者与谢道颖一起,在水榭用饭,但因为她本身出色的能力,便也被请来正厅,一起用膳了。
山长与山长夫人因为谢家两姐妹的原因,自然也在席中。
众人边饮宴边边聊天边注意着订亲新郎与新娘,就见他俩时而探讨学问,各抒己见,相谈甚欢;时而研讨书法,分享自己对于笔法、结构和气韵的独到见解。
皆乐在其中而不自知。
两方的家长含笑干杯,看来,这定然又是一对情深伉俪啊。
只可惜,他们只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书法字画,并没有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否则,发现三观不一致时,就不会有以后的波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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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如水的月色笼罩着水榭。
水榭在水一方,如少女,亭亭玉立于水面之上。
此时,水榭的四面皆点上了仕女灯,灯光掩映在水中,如星子坠落在池中,随着池水,翩然起舞。
而翩翩佳公子,立于水榭之内,灯光之下,有种遗世而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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