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生看着这样淡然的谢道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即便都是平民,平民与平民也是不一样的。
谢道颖入学第二天便能凭一己之力,上手就打王蓝田,他能吗?
不,他不能,也不敢。
假若他身后有着祝英台的势,更甚者,有了马文才的庇佑,他也不敢。
王蓝田那可是士族啊,而他只是一介平民,与他对上,无异于蚍蜉撼树!
谢道颖:不好意思,我能,我敢,那是因为,我自己就是门阀本阀啊。
“怎么?害怕了?”谢道颖不怀好意的问道。
看到他这表情,秦京生狠了狠心,突然给他跪下了!
“哎哟!”谢道颖吓了一跳,脚底就跟安了弹簧似的,立即跳开了,“你别跪,你起来,读书人膝下有黄金。你若是把你的黄金跪没了,到时候可别怨我。”
“不是,我膝下没有黄金,我连白银都没有,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求你,别把此事宣扬出去,我不想被逐出山院啊!”秦京生知道,什么学子的体面,读书人的气节,在这个时候都是个p,都不重要。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破坏学院公物的人,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放走呢?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我那辛辛苦苦挑来的几大担水?”
琴书佩服的看着自家小姐,什么几担水,就一担少少的水而已。
无中生有,她琴书又跟小姐学到啦。
秦京生那个悔啊,他就不该来砸坏这口缸的!他连连磕头道:“谢公子,我来,我来挑!只要你今日放了我,以后但凡有你出现的地方,五丈之内,我绝不靠近!求你放过吧!”
“且不说这缸是谁家的,谁说了算,只说你要来挑水这事儿,夫子,是不会同意的。”
“夫子会的,夫子会同意的。就是夫子让我来监视你的,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哦?是夫子让你来监视我的,还是你主动请缨来监视我的?”谢道颖可不傻,夫子固然可恶,但这秦京生也绝不是个好人。
秦京生眼神躲闪:“是,当然是夫了啊,我只是个学子,自然要听夫子的。夫子说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他的两只眼睛,专门盯着你,你和梁山伯。”
他去找夫子,不过是为夫子分忧而已。不然凭夫子那脑子,如何能想到找个对头监视他呢?
而夫子,果然如他所愿,将这差事交给了自己,干的好的话,夫子说,有好处。
“马统,去把夫子请来,当面对质。”马文才淡淡吩咐。
“别!马统别去!马公子,谢公子,你们放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但不敢,我还会在夫子面前为谢公子和梁公子多多美言的啊!”
马文才看着又是痛哭又是下跪的秦京生,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也配?道颖需要你美言?”
谢道颖看着又是痛哭又是下跪的秦京生,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在夫子面前算什么?也能美言的上?”
“嗖”“嗖”两柄利剑直扎秦京生的小心脏,此时的他,脑子里只剩一阵嗡嗡响。
是啊,他配么?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对,他不是东西,他分明就是个人,还是个读书人!
他很优秀的,很有魅力的!
不然,与上虞祝家庄的八少爷有婚约的良玉姑娘,怎么会在成亲当晚义无反顾的与自己私奔呢?
还有,他只不过是表示他想读书,没有束修,良玉便自卖自身,把自己卖入了青楼,为自己接客,为自己筹钱。
否则,他怎么有八两金来这儿读书,改变命运呢?
对了,还与上虞祝家庄的公子成为了同窗。
这一切都说明了他很优秀,他才华非凡,他品性上佳啊!
他这样的人,活该就该进入上层阶级,俯视众平民!
看秦京生脸上的神色变幻不断,谢道颖对马文才说道:“他,怎么处理的好?”
“你随意,怎么都可。”照着马文才的性子,这等陷害自己之人,自然是赶出书院,让他永无出头之日,永绝后患的好。
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他不想干涉谢道颖的任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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