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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第1页)

余下的书生轰然一下子炸开,这还得了,自己的院长活生生被人抓走了。几个知道内情弟子瞬间反应过来,清云真人不正是这两天院长抗议的那个玄清宗主么?几个弟子连忙安抚住其它书生,搓着手进得内堂去商议对策。牵连到徐殊这种修为无边的修仙中人,杀人如割草,书生的什么一计定胜负、一语醒天下有个屁用。几个弟子商议了快两个时辰,得出的结果就是此事必须得先上峨嵋,再联系书院出去为官的许多同窗,不论这个事情闹多大,止戈书院绝不手软。在所有的人当中,书生绝对是最无用,但却最好面子的那一类人,书生荣光和尊重全是一张脸上,如何能丢?

千丈高空之中,徐殊如小鸡一般提着陈知章。陈知章在开始的惊吓过后,口中源源不断的高声喝骂着徐殊,开始是一通乱骂,后面还引经据典骂得越来越起劲。徐殊嘿嘿一笑,突然窜上两千丈的高空,并加快速度撤去法力的保护,几息之后,陈知章就由于缺氧和低气压一句话说不出,并被极度的寒冷冻得眉毛胡子都成了一团。

徐殊飞了两柱香时间,瞄了瞄下面的山坡,就已经到了玄清宗的地头之上了。徐殊降下飞剑,落在了玄清宗的后院之中,啪的一声就将现在已经完全冻成一团冰砣的陈知章丢到了客厅之中。徐殊手指在陈知章印堂一指点下,注入一丝法力保住了陈知章的心脉,激活了陈知章的生理机能,否则以陈知章的老胳膊老腿,早到阎王处报到去了。

陈知章鼻孔之中呼出一道又一道的白气,身上冰块溶化急剧的吸纳着他身体的热量,陈知章嘴唇青乌,牙关不停的打着哆嗦,看向徐殊的眼神又怒又怕。

徐殊嘿嘿一笑,想了想又一脚将陈知章踹到了太阳之下,盛夏早晨的阳光虽然不是非常强烈,但也让陈知章终于开始感到一丝暖意。徐殊在客厅之中慢悠悠的喝着茶,不一会付馨竹就爬了起来,两人就在客厅嘻嘻哈哈的指点着陈知章谈笑,只是少了刚破身的灵儿在一边侍候。

陈知章沐浴在越来越强的阳光之下,半个时辰之后,他的身体才开始能够稍稍动弹,陈知章想跳起来喝骂,但从徐殊锋利的眼神之中他看到,徐殊要杀他,绝不会有他以为的那么多顾虑。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徐殊不耐烦地道:“陈状元,恢复过来了,就进来喝杯热茶吧,你的那些心思,我全知道。”

陈知章躺在阳光之下的身子一个哆嗦,支撑了几下才爬起来,颤颤巍巍的站稳,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狠盯着徐殊。自己六十好几了,这么老了还受这罪,今天就算是能活命,也绝跑不掉个风湿关节炎,陈知章心中的怒气当然大了。但看看徐殊并没有一丝打算尊老爱幼的意思,又望望那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陈知章默不吭声摇晃着走进客厅,滋滋两口就把热茶灌进肚里。一团热气从胃中升起,慢慢的传递到五脏六腑,陈知章舒服得长吁一口气。半晌之后,陈知章猛然想起,自己是状元之身,一院之主,骄傲瞬间回到他的身上,对着徐殊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你全知道?”

徐殊望着望这个又酸又臭的状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陈状元,你觉得,你现在像不像落汤鸡!”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比生儿子还难】………

徐殊的答非所问很明显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折陈知章的面子,全方位彻底的打击这个状元院主。文人骨重,那是因为带着骄傲,文人骨贱,那是因为碰到了不讲理的人。陈知章双目圆睁,怒视着徐殊,面对徐殊这种实力强大的无赖,陈知章想鄙视,但却提不起自己的那份骄傲。

徐殊笑得很开心,笑着又道:“陈状元,你是个官场的失败者。看不惯朝纲混乱,那是因为你受到了排挤,成不了特权分子的一员,**是如此诱人的一回事儿,不是么?

陈知章眼睛瞬间通红,胡须一跳的跳的舞动,啪地一声就将茶杯顿在了桌上,疾声道:“你懂什么?明朝数百年,至我之时早已是老迈腐朽,如那大厦将倾,栋梁全腐。为官者夜夜申歌,为军者三年不操,为商者串官结谋,为民者四体不勤,外者流寇四起、群狼环侍,内者声色犬马、昏庸淫色。如此朝代,败亡之相毕露,陈某为何还要效忠?”

徐殊呵呵笑道:“枉你口口声声忠孝礼仪,你身为华夏子孙,为何却不思报国济民、谋法治世?”

陈知章眼中精光爆长,猛地站起身来朗声道:“无知!君不为民,则为昏君,一家之主不成则败家,一城之主不明之乱城,一国之君不省则误世,如此昏君,凭什么让我效忠。”陈知章又绕着客厅转了起来,猛地抬手指着徐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哪个王又曾耕作过一分土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哪个臣民又是君王所生?天下,乃是天下万民之国,非一人一族之天下,我要效忠的,是天下万民之大愿!”

徐殊眼中也不禁流出一丝精光,这个陈知章,果真非同小可。徐殊嘿嘿一笑,说道:“陈状元,莫要浪费力气在我面前吹嘘。你怒而不为前朝之臣,一是受人排挤,进不了特权分子中的一员,再者,你比他们更聪明,你看出了前朝的老迈腐朽,你要保身,免得像那许多官员受了无妄之灾。至于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万民之愿,纯属瞎扯,你的所作所为跟你的行动完全背道而驰!你不为官,不当政,不行令,如何行民之大愿,如何顺民之大意?你举手不过三斤之力,你张口就是空口白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人的功绩,与一个人的实力和地位息息相关,如果你真要有那大愿,并为之不遗余为,你为何做不到领一方之地,著书立说明世理、甚至清君侧,最少,你为了官,再不济你也能造福一方之民吧,早胜过你在这空口白话几十年,空活一辈子。”

陈知章满脸通红,张口就要说话,徐殊却手指一弹,直接就弹在了陈知章的喉头之上,闭住了陈知章的哑穴。

徐殊不慌不忙的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捂着自己脖子呜呜怪叫的陈知章嘿嘿一笑,又说道:“说到底,你们文人啊,生来就是个矛盾。空有一身抱负和傲骨,视万事不顺意,行诸事不得力,一边苦苦怨世,一面却又溶不进人事。你们文人,生来就是个悲剧!你也莫要在哪呜呜乱叫,历史总归由后人说,推动历史发展的,影响到历史进程的,到底又是哪些人?商鞅可为一变法捐命,却造福了整个天下,包青天刚直如剑,却也知刚柔相济,能久居高位而不倒,终得造福于民,千古留名!而你呢,欲刚而又惜身怜命,欲柔而已不得其法,你不是个悲剧是什么?你贵为了一朝之状元,几十上百年后,还有人记得你么,哪怕记得,也只有一点,你是个苦命的状元,状元之中的悲剧。”

徐殊品了口茶,看了看脸上青筋鼓涨,眼中红丝爆突的陈知章一眼,然后叹口气说道:“你那些大道理,能够骗到的只是那涩世不深的学童,而我,已经完全能够看透你,看到你自己都没有看到的一面,看到你一直想要努力掩盖的一面。你说我说得对不?状元之中的悲剧,陈知章状元大人!”徐殊说完,一挥手就解了陈知章的哑穴。

然而此时的陈知章,眼睛中爆出一道道腥红的血丝,鼻息仿佛带着火一般的热气,浑身都是淋漓的汗水,他不相信,他不承认,但他心里真的是无边的恐惧。或许他能引经据典,搬出万般理由还与徐殊辩论,但徐殊的一句话终究是对的,那就是,自己真的是个状元之中的悲剧。一刚就折,一柔就愤,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的虚伪面具,原来别人一样看得穿。陈知章望着徐殊,突然之间泪水滚出了眼眶,老泪是浑浊,但陈知章自己的心,却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明了。陈知章猛地说道:“多谢清云真人今日醒身之语。陈某苟活六十余年,虽时日已无多,但陈某从今天起,这条命就不再是自己的。真人说得对,不为官,不行令,不治世,一切都是空谈妄语,陈某从今天起,终于明白了商鞅之心,包青天之行,陈某恨啊,有生之年无多,不能与他们一般长治世,久利民!”陈知章说完,整个人的精神早已是完全改变,原本包容在他身上的那一层悲愤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坚决和果断。

徐殊却嘿嘿一笑,说道:“陈状元,世道本来就不公,人性本来就不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能醒悟是好的,但你我都是一样,性命只有一条,没了性命,莫说治世利民,就连空谈的资格都没了。商鞅之才惊世绝伦,世人念他千年,但惧是惋惜,如果他能懂得包青天一般的刚柔相济,为民治下之福又该有多大?草木蝼蛄尚且惜命,更何况你我人,人是万物之长,是万灵之首,得天地之精华,你的命很宝贵。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仆人了,当然,我不会让你侍候我的吃喝拉撒,我会给你一个强壮的身体,甚至再活五十年寿命,还有我玄清宗的强大实力,让你完成你的一切心愿,治世利民,名传天下。最后,当你发现一切皆是浮云的时候,我还能给你最大的追求,长生。

陈知章脸上的红晕,他的心脏从跟徐殊谈话开始,跳动就远超过平时的三倍,现在,陈知章只觉头脑之中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袭来,思考和激动的身体大大提高了耗氧量,而他老迈的身体早已供应不上,他要晕了。就在此时,陈知章突然觉得一股清凉和生气从自己头顶百会源源而入,瞬间顺着经脉到达自己的四肢百骸。陈知章的手猛然就一下握成了拳头,他想挥舞,他想跟人打架,他感觉这股庞大的生机让他瞬间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夜御三女的疯狂年代。陈知章猛地睁开眼来,就看到徐殊在望着他笑,似是而非的笑。

徐殊嘿嘿一笑,说道:“我,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一个看透你一切需要的主人!我能给予你所想要的一切,更能以十倍的代价收回这一切。你与峨嵋交好,并且得到的好处,并且不遗余力为他们鼓噪,不就是因为你怕死么?我,比峨嵋更加强大和聪明,峨嵋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以后还会有许多门派也是一样。你是状元,你该有眼光,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峨嵋不行的,你站错队了!”

陈知章想说什么,但却发现一切的东西在这个清云真人面前仿佛都是浮云。清云真人根本不需要引经据典,论理抢话,所有的事情,他仿佛能一眼看到那最深处,任何事都不例外。陈知章之所以会不遗余力的为峨嵋鼓噪,一则是因为与峨嵋有千丝万缕的交往,二则是因为有一些小小的利益关系。然而最重要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他自己的身体。当他满了六十岁之后,在某一个清晨,他说不定就会因为身体疼痛而非自然醒来,他急急的找到医生,医生却告诉他,在他这个年纪,不用害怕,这是正常的。而且以后这些个疼痛会慢慢的多起来,你会习惯的,因为你老了。陈知章猛然惊醒,许多自己的友人、同窗,都开始在某个早晨醒不过来,原来自己与死亡,或许就只有醒与不醒之间的一丝距离了。陈知章甚至开始害怕睡觉,他怕自己醒不过来,就在这时,有人找上他,告诉他峨嵋不会负他的,峨嵋有内门,有修仙弟子,陈知章想不听话,身体不答应啊。

陈知章感受着身体之中勃勃生机,这些生机使他浓稠、缓慢的血液开始变得活泼;使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使他的肌肉变得更敏感,甚至他那一个多月不曾有过反应的兄弟也昂然挺立。陈知章猛地低下了头,说道:“真人想我做什么?”

徐殊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有需要你做的地方。玄清宗啥都不缺,就缺一个替我玄清宗制造舆论的人,你在四川的影响力极为巨大,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有许多弟子,甚至连茶馆之中讲评书的都是你徒子徒孙,你也有许多门生,许多官员都是你的同窗或门生,这些人著书立说也好,讲书吹牛也好,总之,我希望玄清宗的光明形象得到最大的宣传。昨天晚上我去了总督府,与总督大人相谈非常欢阅,你明白了。”

陈知章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徐殊继续道:“凡俗间的事早已不是我的追求,但是我的玄清宗的发展现在需要这些,所以我才找到你。该怎么去做我不管你,我只会看结果,我只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处理这些事情。我的敌人和朋友、境界都是你现在不可理解,如果你想要了解,下去做事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陈知章从清云宗出来的时候,整个脑子都还昏昏蒙蒙,他丧失了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和敏感度,在他内心深处的第一反应之下,他早已将徐殊所说的完全答应下来。被玄清宗的送到大凉山州城之后,陈知章到驿站找到一辆马车,急急的就往自己的止戈书院赶去。

徐殊与付馨竹两人品着茶,付馨竹笑眯眯的看着徐殊耍手段整治这个状元,感到心中非常的舒畅。付馨竹娇笑道:“夫君,这个状元难道就一定会按你的要求去做么?”

徐殊呵呵一笑,点头道:“当然,毫无疑问!他不是一会肯安分的人,否则就不会办啥书院,早隐居去了。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官场,他没有足够的适应性和高度的政治敏感度,他这种人明知事可为,但就是不愿为,所以这种人就完全是人家排斥的对象。最重要的,他老了,他怕死,所以,他连做我的仆人都不敢反抗了,死,才是最可怕的。”

付馨竹点点头,她与徐殊是年纪轻轻就步入修仙之路,但并不代表他们对于死亡没有体会。付馨竹当飞虹帮主的时候,无数的英雄好汉临死时,没有一个笑得出来,她见多了。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是逐渐死亡的过程,就像这个陈状元,只能一天天的感受着身体生机的消失、病痛的增加却又无能为力,这才最可怕。

第二天,王文华回来了。这一次,王文华脸上的皱纹全部消失了,脸上是会心的笑容。虽然王文华不知道徐殊是如何那些脾气又臭又硬,整日吊文冒酸的一大帮书生屈服的,但那些个书生的确一下子就转变了口风,口口声声的开始在宣传玄清宗的清明仁爱和道法博大精深。甚至那些个州县的茶馆里,说书先生也开始赞扬起仙风道骨,须发飞扬的清云真人大凉山的除妖事迹来。冯家两姐妹听了半出,听得肚子都笑痛,深深的为这些说书先生的厚脸无耻所佩服,忍不住的就要偷偷往回逃,要再试一下徐殊的无边神通。

徐殊与付馨竹听了也是会心的一笑,玄清宗现在终于具备了各方面的发展条件,能让徐殊安得下点心了,玄清宗就像一匹奔上官道的快马,可以一路疾驰了。徐殊也不禁叹口气道:“开宗立派,比生儿子还难啊!”

………【第二百五十章 这个异宝我不要了】………

徐殊用手指头轻轻敲着椅子,沉思半晌之后说道:“一条不叫的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付馨竹闻言一愣,笑道:“狗不叫,有两种原因,第一个是自己被吓住了,不敢叫了;第二个原因就是主人不在。”

徐殊嘿嘿一笑,说道:“峨嵋这条狗居然不叫了,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这条狗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条狗要养精蓄锐,侍机好在我屁股上好好来一口。峨嵋到底在等什么机会?”

付馨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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