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勇不识字,但他见小平曾经躲着人烧过一些奇怪的纸,所以误以为这些也是他要扔掉的纸,与其浪费,不如拿来生火——其实他有些心疼,纸可贵呢,小平娇生惯养太久了,根本不懂得节省。
“啊!!!”小平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他顾不得自己呛了水后还很虚弱的身体,疯狂地爬到火堆旁,伸出手从火里抢出那一堆已经烧了一半的残纸灰烬。
“你,你作甚呢?”许爱勇吓了一跳,但赶忙反应过来,踢了身边的土,把火盖灭。
但是已经迟了,小平满手焦黑,只捉住了一些碎屑。
“妈妈……爸爸……”他声音哽咽发抖,几乎喘不上气来,“啊!!这,这是他们、他们……写给我的信啊……”
……
张纯良感觉自己的手烫麻得可怕,仿佛已经被火烧焦了皮肉,直达筋骨。
他难受得满头大汗,猛地从梦魇中惊醒——
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下巴磕在他颈窝处,正随着这人的步伐一点一点。
许二正背着他,一步步走过了河滩,绕过了田埂,向村子里走去。
张纯良的双手被他束在身前,防止滑落下去。
张纯良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天色,发现几乎已经全黑了。
“小良,你醒了?”许二攥着他的手,肩颈用力,猛地往上颠了一下:“再睡会,你刚才太困了,怎么也叫不醒。”
“……我睡了多久。”他的声音中还有浓浓倦意,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眠,今天又颠簸了一整天,忽然睡过去也是正常的。
“唔。”许二似乎在回想,然后摇了摇头,“忘了,继续睡吧,快到村里了。”
张纯良的思维还有点滞涩,他的灵魂仿佛还在那个悲恸至极的小孩身上,心里闷痛得厉害。
许二的耳朵很红,张纯良的气息不断地扑到他脖子上,让他稳重的身形开始细微的颤抖起来。
“……许二。”张纯良愣愣地盯着他的耳朵,忽然开口了。
“怎么了,小良。”这句话声音太小了,许二就像是被欺负狠了,连声音都有些虚弱。
“许爱勇,是你的爸爸吗?”张纯良贴着他泛红的耳朵,轻声问道。
一刻不停地走了两个小时的许二,在这一刻,猛地止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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