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龟毛性子,能忍受住淤泥的荼毒么?”章丘明失笑。
王思博脸垮了下来,“其实一开始我们也忍受不了。”
“但是我们更忍受不了嘴鼻耳被烂泥水荼毒!”袁平璋拳头捏了捏。
“别说了,谁叫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两种选择。”赵振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大伙儿立即禁了音。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脏的时候,往常衣服上但凡有点污渍,必须是立刻换套新衣服,不然感觉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如今即使身上有泥点,也照常面色如常地吃饭!”
王思博拂了拂衣袖上的污泥,耷拉着脑袋,“到底是我们变了!”
“一场劳作惩罚,颠覆了我们二十来年的所有认知。”
“还改变了我们二十来年的生活习惯。”
“发现了没什么是真正不能忍受的。如果是,那就是当前环境不够严苛!”
“命都没了,还讲究那些穷讲究作甚?”
他们七嘴八舌地直接席地坐在沟渠旁边的堤坝上聊开了。
“完了完了,我们这越来越像那群穷酸的种地人了!”沈郅醉突然一拍大腿,哭丧着脸道。
“可不是么?前面有阮青青那只彪悍的身手,后面有神出鬼没的监督之人。这双管齐下,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不过好歹咱们大伙没有伤筋动骨或者身上少个零件。这些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章丘明叹了口气。
沈郅醉眼神闪了闪,“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阮姑娘的暗中报复。毕竟干什么活不是干,她偏偏捡最脏乱,最粗重的活给咱们大会儿干?”
他这句话一出,大家心中皆有所触动。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么回事!毕竟入冬那会儿,咱们害得她又是惊马又是滚落在山坳里。怎么可能一笑泯恩仇?”
章丘明大腿一拍,“会不会觉得打板子太便宜了咱们大伙儿?得搞个长期折磨人的活给我们干,将我们大伙儿好好地折磨一番?”
“你们看我这手,以前多白嫩呀!这会儿茧子摞着茧子。”
“这算什么?我这晒黑的估计来日回京城我爹娘都认不出来!”
“这算什么,回去累了倒床就睡,都没精力管身边丫头小厮有没有熏香,熏得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款,有没有买到假冒伪劣的香?”
“这算什么?以前吃饭那是浅尝而止,细嚼慢咽。如今我们为了省出更多的时间来休息,下意识地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吃起饭了。”
袁平璋等五人面面相觑。
“我们彻底被阮青青他们给毁了!”
“我们光辉的公子哥形象哪里去了?”
“阮姑娘误我等!”
沈郅醉等人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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