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独孤天行终于做出了决定。
人生能有几回搏?这里的搏不仅是拼搏,更是一场赌博。
第七百六十二章 呕吐
京城军区总医院。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华夏国内目前资格最老,影响力最大的老首长出院,从红军开始,参加了共和国每一场战役,在每一场站以上都立过功,第一批军衔制时被授予大将的老人,从住院手术到出院,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人能扛到现在,确实不易。
整个过程中,除了几个直系亲属,老人谁也不想见。
不过,陪他时间最多,几乎每天都在医院照顾他的,坐进一辆挂着京V的奥迪A8内的老人看着坐在旁边的孙女,心里只有在所有第三代中,也只有这个傻丫头会这么陪着自己这么一个讲话都费力的老人,也只有她会耐心的给自己读报纸。
车子在军委家属院停下。
武警门卫讲到这两奥迪A8,敬礼立正,手势一致,快捷迅猛,腰板挺得笔直,他们都知道这辆车子里坐的是一位给曾经给国家做过无数贡献的老人,没有这些老人,就没有如今安定的家园。
打心眼里敬重。
车子缓缓的停在一间老式四合院门口,老一辈的人,不习惯高楼大厦,他们更喜欢的,是这种亲热大自然也更人性化的四合院。四合院冬暖夏凉,比起每天都要开空调的楼房,更适合养身。
轻舞扬扶着步子颤颤巍巍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手里拄着一根很普通的拐杖,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老人过惯了苦日子,小时候住在大西北农村老家,家里穷,一共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在家里是最小的,那一年大旱,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每天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也没钱,上不起私塾,五岁便独自上山挖野菜,大旱那一年他有七岁,野菜都被挖完了,家里实在一点米也剩不下,最后无奈之余,他父母只有把十八岁大的哥哥卖给了大户人家,换得二十斤大米。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换得二十斤大米,这是什么样的等价?不过,二十斤大米,哪里解决得了剩下的七张嘴,只坚持了一个星期,那二十斤大米就见底。可是,距离来年的收成季还有半年时间,他清楚的记得,尽管心中万般不舍,但为了生计,父母还是又卖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最后家里只剩下三口,凭借着换来的五十斤大米,加上大晚上不睡觉赶在别人前挖野菜,一天一天挨下来,终于熬到县城里的救济粮,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家里的靠山父亲倒下,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抓来两副中药,父亲吃了无济于事。他清楚的记得,父亲在床上熬了二十五天便走了。可是,厄运还未结束,为了生计,母亲带着十六岁的哥哥去石场干活,这一次偶然事故中一块巨石倾倒,砸向母亲,哥哥为了救母,压在巨石下一命呜呼,母亲砸断了双腿,最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之后也没幸免。从那之后,只剩下十二岁的姐姐和七岁的他相依为命,十二岁的姐姐带他去了县城,姐姐替人家做工洗衣服,没有工钱,一天早晚各一个馒头。姐姐得到馒头之后姐姐分给他三分之二,她自己吃剩下的三分之一。就这么一直挨了三年,姐姐十五岁的时候,出落得漂亮,被大户人家的公子看重,做了人家的四姨太,他们不再为吃喝发愁。最终,就这么过了三年,他十三岁的时候,一次偶然参加了红军。就这么颠沛流离,一直到解放他才有机会回老家,可惜那个时候,那家大户人家早已易主,姐姐也不知所踪。
老人最喜欢一本叫《活着》的小说,因为他家的命运和里面的主人公富贵何其相似。
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即使成了地位崇高的老首长,他一直保持着朴实的作风,吃饭能吃多少盛多少,碗里不会剩下半粒。衣服永远是那两套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老人小时候家里的经历,没有告诉过老婆,没有告诉过儿女,他只告诉了轻家最小最漂亮的宝贝丫头。老人在医院告诉轻舞扬曾经小时候的经历时,听者轻舞扬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再次之前,她不知道爷爷小时候竟然有如此悲惨的遭遇。轻舞扬脑海中一直记得,老人在最后,说以了一句:“我想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了。”时,在轻舞扬心里一直都是英雄的爷爷落泪了。
轻舞扬却不知道,这是老人自从参加红军以来,八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落泪。即使当初在战场上,看着战友的身体被炮灰掩埋时,他也只是红着眼睛,不要命的往前冲。他最记得当年相依为命的姐姐和他说过的一句话:小弟,男人不能哭,再怎么苦都不能哭。
轻舞扬搀扶着轻老爷子,走进了四合院。
今天的四合院很热闹,轻家的直系旁系足足三十多号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叽叽喳喳,人声鼎沸。
晚饭的时候,一共摆三张大圆桌,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二个。轻老爷子坐在中央桌子的主位上,轻舞扬本来坐在父母身边,后来被老人喊到了他身边坐着。
因为知道老人的习惯,所以饭桌上没什么大鱼大肉,一共有八道菜,其中有五道素菜,两个荤菜,一碗汤,其中还有两道素菜是野菜。不过,菜虽少,量却足够一桌十二人吃。
老人身体不能喝酒,所以身边的摆着一杯茶水。
饭桌上,老人话也不多,都是听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谈论一些政治上的,军界的要闻。
吃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一个年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似乎故意把话题引到了轻舞扬身上,看着轻舞扬笑嘻嘻的道:“小舞,今年二十七了吧?有对象了吗?”
轻舞扬摇了摇头,道:“没有呢,二姑姑。”
“没有?”被称为二姑姑的女人笑道:“小舞,二十七岁不小了,我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晓丽都有五岁了。”
晓丽是她的女儿,轻舞扬的表姐。
“二姑妈,还早呢,我还想玩几年再说。”轻舞扬说完,夹了一块洋芋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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