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怡搪开保姆,紧接着她举起的手被冯斯乾遏制在半空。
冯斯乾一推,推开了殷怡,他侧身吩咐保镖,“送太太回家,寸步不离守住她。”
他面孔比先前更苍白,微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什么,我借着过道的阳光看清他小腿包裹的纱布渗出一道新鲜血痕,闻声赶来的护士急忙摁住出血的部位,殷怡也被触目惊心的血渍唬住,她愣在那,冯斯乾没再多言,面容阴沉走进病房,保镖随即关上门。
保姆蹲下捡起被踩烂的糕点,“太太,我再买一份。”
我回过神,面无表情从上面跨过,“不用,没胃口。”
我一直睡到下午,林宗易傍晚回来,在门外询问我的情况,保镖如实相告,他压抑着情绪,脱掉西装随意丢在沙发上,伸手掀开被子,伫立于床头俯视我,“你去隔壁做什么。”
我平躺没动。
林宗易忽然擒住我手腕,他使出的力气并不大,可他的气场压人,我不得不顺从坐起。
“他是死是活和你没关系。”
我不言语,只一味抿唇。
我手在林宗易温热的掌中,“名义夫妻也是夫妻,多少双眼在监视。”
我垂着头,“昨天我疏忽了。”
他松开手,解着领带,在窗下独自平复良久,转身走向我,语气和缓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强硬,“吓到你了。”
我抱膝蜷缩在一团雪白的被子里,看着林宗易。
他掌心罩在眉骨上,拇指和四指分开,指腹按摩着太阳穴,“韩卿,我很累。”
我眼珠动了动。
他却闭着眼,“我不是干涉你,我担心这样的意外发生第二次。”
我抬眸注视他,“刘桐从蔚蓝海岸跟上我的,跟到茶楼。”
林宗易睁开眼,“你依然疑心我。”
“你命令手下调虎离山,用什么调。”我剧烈颤抖着,“宗易,你的利用太可怕。”
我慢慢滑下床,“但凡冯斯乾晚一步,刘桐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他也注视我,“不是我。”
我掩住面庞,“宗易,你还有什么计划,我求你不要不择手段。”
林宗易重复,“不是我,韩卿。”
我等待他往下说,他却停住,“我也在查。”
他靠近我,他手背触碰我的刹那,我猛地一激灵,慌张后退。
大约我的表现让林宗易无从着手,他缓缓收回,沉默抄起西装,从房间离去。
我听到他对保镖说,“照顾太太。”
林宗易踏进电梯,两扇金属门合拢,他消失在九楼。
之后的五天,林宗易没有再现身,蒋芸来过一趟医院探望我,我委托她打听会所和华京的消息,转天她在电话里告知我,会所被查封,无限期停业,她男人说业内都猜测冯斯乾在幕后出手了,商人之中他上面的人脉最广,并且都很买他面子。至于华京,暂时没有大动静,殷沛东在医院闭门谢客,只有殷怡和一位姓孟的律师频繁出入。
我捏着手机,“林宗易呢。”
蒋芸说,“上下打点呗,不过够呛,我老公说娱乐场子弯弯绕绕很复杂,林宗易经手的生意也不干净,托关系要向对方摆明门道的,他没法亮明,冯斯乾是算准了他的为难,才一击致死搞他这家会所。”
我终止通话,端详着输液壶里的褐色药水,保姆将衣物打好包,搁在窗台上,“太太,先生又来电话了。”
我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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