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民看着赵平安喝粥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样的经历能让曾经那么强壮的汉子变成眼前这个模样。
一碗粥赵平安足足吃了有二十多分钟,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吞咽着,一些汁水都流到了胸前的餐巾上。赵丽丽喂他喝粥的动作很温柔,待他喝完后带着餐盘和空的勺碗就走出了医务室。
杨爱民重新坐了下来,“你说吧,我记着。”
赵平安想了想,开口说:“刚开始它还没有浮起来,只是爆发出了强烈的蓝白色光芒,当时我和其他几个水手是在舱室外面守着的,里面并没有人,是监控室的水手告诉我们里面有异常情况后我们才进去的。”
他说一句杨爱民就写一句,笔记本上的字迹稍显潦草,旁边的心电图滴滴地响着,规律,富有节奏。
赵平安继续说着,“我们进去后就看见了它发出来的光,不停地转着,就跟扫描仪一样在扫描着什么东西。
我和几个水手走下楼梯后它身上的光就变得稳定下来了,不在四周进行扫描。我就带人慢慢走了过去,在离它大约有五米远的时候它就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浮了起来。
我想离近一点观察,就往前走了两步,大约有一米五的距离,然后这时候您和其他人就也下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您也看见了,我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被吸了进去。”
杨爱民点了点头,赵平安说的这些事他看过好几次的录像,基本没有偏差,看来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楚的。
“我要说的重点是被吸进去以后的感觉,麻烦您仔细记一下。”赵平安扭过头看着杨爱民说:“被吸进去以后我依然没有身体的控制权,但是眼睛还能看见东西。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团光,球形的光,大约有篮球那么大,通体发着蓝白色的光,就像是脉冲星或者中子星那样的光,除了这团光之外再没了其他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杨爱民觉得这更像是个能量核心,但是不清楚它的运作原理和物理构造,“你继续说。”
“这个光球上还长着类似触手样的东西,不过直接是光线构成的,而且不是直线,弯弯曲曲的像是缠绕的藤蔓一样延伸至它的壳体上,整体造型像是长着触手的病毒一样,具体是哪种病毒我忘了。”
“冠状病毒。”杨爱民补充了一句。
“对,就是冠状病毒。”赵平安的声音提高了两度,咳嗽了两声,胸腔里的声音拉风箱一样粗重。
杨爱民放下笔记本站起来,赶紧顺着他的胸口抚了两下,“慢慢说,不着急。”等赵平安缓了过来旋即又坐回了椅子。
“我当时心里很恐惧,恐惧,对,就是恐惧。我不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赵平安继续说:“在我观察这个光团的时候,它上面长出了一条触手伸到了我的眼前。
触手顶端没有像我们一样的眼睛之类的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观察我。我们就这么相视了约有一分钟左右,那触手就慢慢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我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盖住了眼睛,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那光团上长出了无数条细细的触手,将我整个人包了起来,慢慢侵入了我的身体。”
赵平安说完顿了顿,眼睛看向了天花板,像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虽然我看不到身体里面的情况,但我能感觉到。
那些光线构成的触手在进入我的身体后分裂成了无数的光丝,每个光丝对应着一个细胞,点对点地渗透了进去,这些光丝还是循环流动的,像是把我身体的所有信息都传回了那个光团。
我在脑海里看着这些光丝在我的细胞里游走流动,路过每一个蛋白质和营养物质,深入到细胞核里面,紧接着又从我的基因链上流过,流过每一个碱基。在这些光线面前我像是个透明人,我身体蕴含的每一个信息都被它们收集了起来。
而且在它们收集我的信息的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的视线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样,能看清我DNA上的每一个碱基,我就这样看着,无法入睡,甚至我的大脑连昏迷都做不到。”
赵平安说完停住了,杨爱民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杨教授,你知道吗?我当时心里的那种恐惧完全无法言述,在里面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我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虚空中,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世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光,没有声音。
我在黑暗里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胳膊和腿完全不听我大脑的使唤。我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没法睁开。我想大声呼喊,却张不开嘴。
这个梦一直做到我上次醒来的时候。
我醒来后就看见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当时赵医生还在跟旁边另外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说着什么。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就有人跑了出去,然后没多久您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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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爱民在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抬起头看向了他,“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经历什么,就你说的这些我也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虽然我是个生物学家,但是对你说的这些我没亲身体会也不是很清楚,后面的事等回国后再说吧。”
“嗯,我明白,这些事情可能太过玄乎了,很难理解,但愿我们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平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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