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崔老四,别打了。我问你,老赖子,你昨晚上究竟到哪里去了,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你刚也听清楚了,沐青家里昨晚遭了贼了,你要是不好好说清楚的话,那你就有嫌疑。”里正背着手,满脸不耐的开了口。
田老赖偷瞧了沐青一眼,忽的耿直了脖子提高了声音道:“我昨晚就是去镇子上过的夜,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镇子上打听打听。沐青家里遭了贼了你们就怀疑到我头上了,我冤不冤啊。”田老赖算盘打得好,田家村离镇子上还有距离呢,等到这一来一回的都需要时间,到时候说不得真正的小贼就已经被找出来了,左不过就是村子里的这些人,要不谁能知道沐青家里孤儿寡母的没有男人呢。
想到这里,田老赖的目光就滴溜溜的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个遍。他和其他人不同,像他们这种赖子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平日里也会互相交流信息。所以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信息他都知道。比如刚刚踢了他两脚的崔老四,原本是家里兄弟多,穷的养不活了,所以才倒插门到了田家村。他媳妇长的不错,性子也好,和他过了这些年,添了三个孩子了,一个女娃,两个男娃,除了孩子不姓崔之外,家里的大事小情几乎都让他拿主意了。按说,就这样,他怎么的都得对这个家死心塌地了吧。但凡事就有个例外,这崔老四暗地里和小卖部的姜氏早就勾搭到了一起。崔老四和姜氏自以为做的隐秘,但早被这帮赖子们发现了。
“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事不是我干的。不过我觉得这是也就是村里的这些人,要不怎么就偷了沐青家里了,还不是觉着她家里没个男人,一屋子的孤儿寡母。”田老赖撇了撇嘴,挪了挪蹲麻的腿,目光又往崔老四的身上扫了一圈。
里正啪嗒啪嗒抽了两口旱烟袋,目光在院子中的劳力们身上转了一圈。田老赖的话有道理,他也是这么怀疑的。若说田家村这么久一来,一直都没有闹过这种事情,这沐青挣了钱的事情一闹出来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说不是田家村里的人干的,他也不信。
“行了,都散了吧,回头我一家一家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老赖子,你也别忙放心,你的嫌疑还没洗清呢,我这就找人去镇子上打听。要是你昨晚不是在镇子上歇的,那咱们就得另有说法了。在人回来之前,你哪都不要去,就在家里呆着等消息。”里正磕了磕烟斗,发了话。
沐青折腾了这一早上,连口水都还没喝呢,听到里正发话了,她也起身跟着往院子外面走。里正却突地开口把她留了下来,沐青只得停了脚步,等着人群都走了,里正才招呼她重新在院子当中坐下了,同时喊里正娘子给端了早饭出来。
早饭就是简单的杂粮稀饭和窝窝,就着冬天家里自己腌制的咸菜。
“沐青啊,一起吃点,别客气,忙活了一早上了,咱们边吃边聊。”里正率先做了下来,招呼沐青。
虽然都是很平常的东西,但架不住饿啊,昨晚沐青就没吃东西,再折腾这一早上,可不就是饿了嘛。所以沐青也没客气,笑眯眯的道了谢之后就坐了下来。
“沐青啊,你来咱们村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觉得咱村咋样啊?”里正一边吃着一边闲聊似的开了口。
“挺好的,里正您人好,咱们村子里的人也都不错。要不是我这情况特殊,我还真想在咱们村里长久住下去呢。”沐青转了转眼珠子,呼噜噜的喝了几口稀饭才回到。
“你觉得好就好,你觉得好就好。你这丫头也是不容易啊。”里正欣慰的点了点头,便再没开口了。沐青等了半天没等来他的下一句话,只能把疑问放到了肚子里,默默的吃着早饭。
没等这一顿饭吃完,田老赖就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大门口。沐青眼睛尖,先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头,放下了碗筷。里正跟着沐青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他,刚才还笑盈盈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那个,我是来提供线索的。”田老赖偷摸的躲在大门口,也没敢进院,接触到里正的目光赶紧开了口。
“进来说,站在那里像什么样子。沐青你也别忙走,毕竟是你家的事情,一起听一听。”里正沉着脸训斥了田老赖一句,沐青刚想抬脚走却又被他拦了下来。
“那个我就一个发现,说完我就走。昨天傍晚吧,我经过小卖部的时候听到姜氏和崔老四说话的声音了,好像隐约提到了沐青的名字。但我当时急匆匆的着急赶路所以就没细听。今儿知道沐青家里招了贼了,我才想起这个事儿。”田老赖舔着脸站在一边,搓了搓手,看着石桌上的早饭直流口水。
里正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但乡里乡亲的住着,他这人又是吃惯的百家饭,纵使心里有气还是喊了里正娘子给田老赖添了付碗筷。
“这事儿你可听清楚了?崔老四来咱们村也这么多年了,可一直都是个老实人。他怎么会和姜氏搅合在一起?你是不是听岔音了?”里正沉思了一会儿才反问田老赖。说起来崔老四到田家村来也有一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村里人也都看在眼里,平日里他对自家媳妇咋样村里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姜氏自打到了田家村就没一天消停的时候,这两人怎么会搅和到一起的呢?
“嗨,他们两早就勾搭到一起了,也就你们还不知道罢了。”田老赖说起这事就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一顾。他虽然是个赖子,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像田家村的这些小妇人他就从来都不碰。要不他早就被赶出田家村了。这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田老赖美其名曰: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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