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点头,他想着那个顶着雨跑的巨‘人’,从距离和时间上判断倒像是雨在追着那巨‘人’跑。
移动的雨?总不能真的是什么倒霉蛋命格吧,平白淋了雨的他们才是真倒霉。
不过这样以为的只有贝利亚自己,受了一场大雨洗礼,在艺术上得到升华的梅塔特隆和别西卜心态都很平和,细心的梅塔特隆更是注意到脚下那一堆明黄色的刨花。
“这是什么?”
“好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别西卜直接伸出羽翼飞上枝头,瞄了一眼就来劲了:“梅塔,你看这树上有画,画得很古怪,我没见过这种笔法!”
梅塔特隆没有放出羽翼但很快也上了树,两只天使对线条组成的这两幅画发出同步的惊叹。
那叫汉字。贝利亚背着手想着,见多识广的天使都不懂汉字,这世上还有谁懂?难道真的是他睡梦里自己写得?
亡虫,死掉的虫子?他没事写这个做什么?不,打住!都说了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梦,亡还是虫和他都没有关系!
“该走了。”两个只有他看懂的字促生的使命感犹芒刺在背,如同感受到什么危机感,贝利亚忍不住催促在树上研究个没玩的天使,他反常的积极却是引起了怀疑。
梅塔特隆已经将那两幅简笔小‘画’深深的印在脑中,于是也不再浪费时间,他一跃而下,在贝利亚身边站定:“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贝利亚否认,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松果砸中了脑袋,幸亏他感觉敏锐,率先一把抓住。
仿佛是来自被无辜刨了好多下的大树的怨念,一击没中,数弹齐发,带刺的松果下雨一般贲张落下,险些把贝利亚埋了个彻底。
“和我无关”贝利亚拂下一个挂在他头发上的松果,面无表情的否认。
他如此狼狈,又这样斩钉截铁,梅塔特隆张嘴,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但事情显然不是贝利亚殿下说得那样与他无关,因为接下来他在贝利亚殿下的身上见证了什么叫一路不幸。
贝利亚殿下在树下会被果子砸,于是他不再站树下而选择走大路中央,结果有不知道从哪儿多出来的枯枝绊他的脚,他们在河边休整,只有贝利亚殿下被从激流里跳出的鱼鱼尾突脸,再比如好端端的平地,他们走都没事,只有贝利亚殿下那边会突然陷下去一个坑。
一开始还不算明显,后来针对的手段堪称简单粗暴,连别西卜都发觉不对。
不过这些都没有让贝利亚产生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的觉悟,他反而因为这些逼迫越发觉得里面有阴谋,搅合等于麻烦而更不肯就范。
月夜俱静,连一声虫鸣都不曾有。
天使不需要闭目养神,梅塔特隆也从没有过睡眠,但或许是贝利亚这一路的惊心动魄看得他神经过于紧绷,他竟有些困倦。
他想着那两个意义不明的符号,冥冥中有飘渺的圣音自他耳边萦绕,他的眼前好似炸开一团光华,他看到空无一神的御座缓缓升起。
【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睁开眼,淡棕色的瞳仁里还残留着神圣的气息,仿佛还没有从梦境中醒来。
“七七啊”贝利亚幽幽的唤着,大半夜的神萧情瑟,幽怨凄楚,仿佛遭到了什么重大打击,比他白日的一路不幸更甚。
“我失眠了。”
“殿下啊。”从梦里得到神之御座指点的御座守护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您知道什么叫神之意志吗?”
那是至高无上主宰的旨意,整个世界和自然以为中心不可违背的真理,违背?万物生灵只会以此为荣,哪怕是居于地底末端最放纵的恶魔,若得神的旨意,叫他顷刻化作灰飞,怕也会毫不犹豫就坠入岩浆流。
“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于违抗的生灵”最不可思议的是竟成功了,不然神的意志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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