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母不语。江伯转头和孙伯闲聊:“你的女现在还在津巴布韦开餐馆?”
孙伯说:“还在,但现在不开餐馆了,改卖窗帘。”
关母忍不住说:“女孩子出国,你也真放心。我是你的话,我非得跟过去照顾不可。”
孙伯“嗨”了一声:“我家几代人都出海做生意,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女机灵着,哪用我照顾,我都什么年纪了,还跑国外给人添乱?哪是我照顾她,是她照顾我!”
“照顾?”江伯也摇头,“现在工作难找,房租又贵,我真要跟着大宝,不是给大宝添麻烦嘛!”
孙伯大着嗓门:“照顾什么,难道做爸妈的,就没有自己的生活?老子我自己活得开开心心,想锤哪个锤哪个,我的女在身边超过三天,我就嫌烦!”
说起来,孙伯问关母:“越城好玩吗?你这几天去哪玩了?”
关母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些茫然:“没去哪。晞晞给我订了酒店,我平时在酒店等她下班。但她也很少来。”
街坊们静了静。
金阿婆干笑两声:“关小姐真孝顺。住酒店舒服,不用打扫卫生,下楼就能吃饭,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趁着还年轻,多走动走动,把咱们越城的景点好好玩玩。”
关母摇头:“我还要照顾晞晞。”说着,又掏出手机。
金阿婆按住她的手。
“你又给关小姐打电话?”金阿婆管了闲事,“是有什么急事吗?”
关母说:“我关心她。这个时间,她有没有好好吃晚饭?吃了什么?营养均衡吗?”
街坊们又静了静。
孙伯脱口而出:“你这哪是照顾,你这是骚扰。”
关母脸色变了:“什么叫骚扰?我不关心她,她就不好好吃饭,身体坏了怎么办?”
江伯说:“人家有食堂,你瞎操心。”
正说着,电视里插播了中秋大闸蟹的广告。
金阿婆说:“这些螃蟹啊,被困在篮子里,其他螃蟹往上爬,非要把它揪下来,于是所有螃蟹互相纠缠,永远都爬不出那个篮子。”
金阿婆越说,关母面色绷得越紧。她没再讲话,坐了一会,站起身,离开糖水店。
陈母从后厨端出椰汁三宝,有些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座位:“人呢?”
金阿婆咳了一声:“走了。可能家里有事。你这碗椰汁给我吧。”
……
老人们安静了一会,还是孙伯先开口:“金阿婆,这是别人的家事。你管这种闲事做什么。”
金阿婆淡淡说:“莽头,你出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联系的是谁,你知道吗?”
孙伯说:“不是妹妹吗?”
金阿婆笑笑:“不是。我联系了关小姐。”
几个老人都吃了一惊:“关小姐?自始至终,关小姐都没出过面。”
金阿婆目光锐利地看着门口出神:“很多事情,不需要本人出面,也可以做成。卓秀集团那个郁总,是生意人,更在乎项目利益;妹妹人微言轻。你们想想,妹妹去说服郁总帮我们修下水、装电梯、补屋顶?可能吗?”
老人们沉默半晌,说:“所以,其实背后是这位关小姐,在引导整件事?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金阿婆想了想,说:“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帮我们争取利益,也有能力帮我们利益。既然这样,帮她,也就是帮我们自己。”
老人们点头。
金阿婆环视一周,满意地收回视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压低声音:“你们看出来没有?关太的脑子,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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