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维心中清楚,知道自己所深爱的人儿,必然受伤不轻。他内心之中一阵绞痛,舞剑的右手自然一慢。蓦然,一股水箭又如长龙也似地,漫天喷来,沉重的压力,险些突破了那道严密的剑幕。
濮阳维悚然一惊,急急运功抵抗。
他感伤的道:“萍,别怕!有我在此,谁也伤不了你……”
这时,他着左手已触着了白依萍的身躯……
在绝对安全的四丈之外,一块巨石后面,立着满面阴笑的黑面玉虎赵砚池。
他那对阴森的双瞳,闪出阵阵狞恶的目光。面前碧绿的水箭与银白的剑气,反映出的豪光,与呼轰罡烈的掌风,响成一片。
黑面玉虎赵砚池不由深深为这位洪荒怪兽的淫威所慑。但是,更令他惊惧的,却是濮阳维那凝剑成气的绝高身手。此刻,他心中急快的忖道:“看情形,若不是那小妮子牵制着濮阳维,只怕任这怪物再凶残十倍,也早就被他宰了。”
他眼中又闪出那股令人看来厌恶的光芒。
他接着又想:“所以,目前的情势,那濮阳维比怪兽更要对自己不利……”
黑面玉虎赵砚池用手一拂下颔,想道:“至于浩飞这个家伙……”他眼光一斜,继续想道:“只要我能将濮阳维拾夺下来……嘿嘿,他独自一人,必然抗拒不了这怪兽的奇毒水箭,那时,连自己动手都用不着……”
黑面玉虎赵砚池满意的一笑,眼角那堆不易察觉的鱼尾纹,又皱在一起。
他十分赞许自己这一石二鸟的阴毒计谋。脚步却逐渐的向前缓缓地移去……
场中,濮阳维单手将白依萍托起,这时,他身外的那道剑芒,已更形严密。
白依萍那编贝也似的玉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显然,她是极力的在忍受着痛苦。
濮阳维额际,微微渗出的汗渍,这整天来不停的搏斗与累劳,已然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身形缓缓向后移去,蓦然!
那“赤爪鳞蟒”口中所喷的水箭,彷佛这次已倾出了全力似的,又凶猛的向濮阳维射到。
濮阳维正待加强手中真气。猝然间,他觉出背后有三股强劲得异乎寻常的锐风袭到。
来势之快,竟不容他运起“六弥真气”护身。
濮阳维大喝一声,一种本能的反应,使他将封密在身前的剑芒向后一带。
而在同一时刻,那双目已瞎的“赤爪鳞蟒”因浑身伤痕累累,早已支持不住。
这时,它凄厉欲绝的狂嚎一声,已经干瘪下去的肚腹,又猛然间鼓胀起来。
而这次鼓胀是没有限制的,就在快得不能再快的瞬息间,这“赤爪鳞蟒”的肚腹,已“澎”的一声,整个暴裂。紫红色的肠脏,斑斑的肤肉,挟着如雨点似的污血,四处迸射。
而且,其中更有一枚胆形的绿囊,向濮阳维身前急飞而到。
濮阳维竭力镇定心神,剑光回扫中,已将三只“倒须梭”磕飞。
但恰于此时,那枚绿色的胆囊已混在污血之中,“波”一声裂开。
胆囊内突然散发出一大蓬绿色污水,竟带着无比的劲力,落向那已经微见疏散的剑光之内。
濮阳维才觉手中“修罗剑”一震,欲待将剑势扳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小撮绿色污水,已似点点闪光,向濮阳维射下。他大喝一声,身形猝然如电般向后飞掠。
但是,晚了!
就在他脚步适才离开地面的一剎那之间,同时传出了托在他手臂上的白依萍一声痛苦的娇呼。这声音是在如此忍耐下发出,但它仍然严重得使濮阳维的身形,几乎自空中摔落地下。此刻,他迅速掠至五丈外飘落。他不敢瞧视心上人痛苦的面容表情。
白依萍蓦然一声泣血似的呻吟,翻身抱住濮阳维。
含糊不清的说道:“哥……我冷……冷得很……”
濮阳维这时目光一扫,不由心头大震,目眦皆裂。
原来,白依萍那副美艳得足以令人不敢仰视的面庞,这时已然完全肿胀得变成了暗紫之色。那双明媚的剪水双瞳,亦肿得有若核桃。她急速的喘息着,呼息似逐渐窒息……
濮阳维肝肠寸断,他长吁一声,紧紧地抱着白依萍颤抖的娇躯,热泪已如雨点般洒落下来。风声微响,?髯如戟的“双连掌”浩飞纵身掠到。
他骤见之下,亦不由惊愕一怔。
吶吶的说道:“帮主……帮主,白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浩飞一连说了三遍,濮阳维始抬起那泪水纵横的面容。
颤声说道:“浩堂主……萍妹她……她被那怪物伤了……”
浩飞闻言之下,十分惊异。因为,他适才亲眼目睹濮阳维那道凝聚的剑气已不是任何物体所能突破的。但是,为何竟在如此严密无隙的剑芒之下,却仍能使白依萍受伤?
他急急蹲下身来,检视白依萍的伤势,一面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濮阳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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