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去恨谁。
坐的时间太久,背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竹卿恍惚站起,弯腰对玉衡行过一礼,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亥时润禾慌张来报,世子妃从书房回来后吐了血,入夜后突发高热昏迷不醒,已经去请大夫了,劳烦世子去看看。
“怎么这会才请大夫?”玉衡速速穿上外袍往外走去,“她吐血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润禾紧跟在玉衡后头小声道:“夫人不让请…只说是一时心急才吐了口血出来,休息一会就会好的。夫人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刚才奴婢去帮夫人擦脸才发现烫的厉害怎么都叫不醒,只能请您来瞧瞧。”
“奴婢私心想着,夫人旧伤不少,会不会是旧伤复发…”
清凉的晚风吹过阵阵舒爽,玉衡只道:“先看了再说。”
到了揽煦阁,霜儿和芳蕊轮流用帕子为竹卿退热,一盆冷水几乎触手变温。
玉衡去摸她额头,只觉一片滚烫。天热起来屋子比外头闷,竹卿不断的出汗濡湿了被褥,玉衡不悦道:“都烫成这样还捂的这么严实,好人也捂坏了,去换个新被子来。”
擦过两遍王大夫匆匆忙忙赶到就要请脉,玉衡让过,大夫定定心,搭上手腕开始把脉。
胡须白了一半的王大夫皱了皱眉又似乎踌躇不定,颇有难色。
玉衡会意,只留下润禾,客气道:“世子妃如何,还请大夫但说无妨。”
王大夫捋了捋胡子缓缓道来:“世子妃是忧思过度急痛攻心,才会吐血突发高热,这是心病。老朽还发现世子妃似受过极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受损伤,倘若一直心平气和养着便无妨,情绪大起大落就会有吐血之症。”
玉衡回想起白清一曾告诉过他,竹卿被俘后受过二十脊杖,还未打完就口鼻流血不止,她又坠崖断了筋骨…
只是一瞬的心痛,玉衡很快平复下来对大夫道:“前几年她是受过一些伤,许是还没养好。”
王大夫神色凝重,迟疑后还是吐露实情:“恕老朽直言,世子妃的身子若想有子嗣,怕是难于上青天…”
“为何?”玉衡激动道,“她还年轻,怎么就不能有孩子!”
“母体受损虚亏,要怀孕便难上加难,就算怀上也多会小产,世子妃的情况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医者父母心,王大夫也心有不忍:“老朽非妇科圣手,保险起见还请世子再请千金科的大夫来瞧瞧。老朽先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世子妃的内伤,补上虚亏身子也可强健些,如再这么忧思伤神…不到五年,油尽灯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玉衡怔怔不言,润禾听着心已揪成一团,看着榻上的竹卿比自己生了病还难受。
救人要紧,王大夫要去开药,玉衡忽追至门口对着王大夫郑重一揖:“今日之事,还望您不要让我父亲知道,对外只说是受累病倒即可。”
王大夫看玉衡护妻心切,回想起他当年为娶世子妃不惜伤了自己,又知王府继承人定要嫡出,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还请世子妃好好养病,老朽自当尽力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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