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几个山梁,有妙和妙元来到了金山村。他们先是到了金山学堂,金有妙带她穿过右边花圃的小路,看见金志海给几个孩子识字。金志海也看见了他们,还是没好气的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金有妙回答道:“冯妙元找她阿爹来的”。金志海虽然没见过冯家老五,但他是知道的,就说:“把马给我,你们往里面走,进入会客厅,穿过那个后门回廊,就是到了”。
金有妙带着妙元来到回廊的尽头,看见有个门,上面写着道专督办,说道:“你进去,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识字的那里等你”。
妙元推门进去,看见冯玄真在写字。冯玄真一听有人推门进来,习惯的抬头一看,是冯妙元。他有点惊讶的问道“妙儿,你是怎么来的?”。冯妙元说道:“等阿爹接我,我就看不到一路这么好的风景喽”。冯玄真假装嗔色道“给阿爹怎么说话呢,都是你阿母把你宠坏了”。
冯妙元笑道:“反正已经来了,你不收也得收”。说完话,脸略带委屈,笑的也不自然。
冯玄真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抱起了她。冯妙元眼泪“唰”的流了出来。冯玄真给她擦拭眼泪说道:“你都来了,见到阿爹了,咋还哭上了,不哭了,别让别人看到了笑话,等会让厨房给你做两个好吃的菜”。
冯妙元大眼睛一眨巴,挤了两滴豆大的泪珠子。尽然好了,不哭了,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她喉咙自然流出。说道:“是有妙哥哥带我来的,你得奖励他”。冯玄真说:“嗯嗯,奖励他”。冯玄真接着说道:“你让他带你在附近熟悉一下,别走远了,晚上回来吃饭”。冯妙元回答着“嗯”跑出了房间。
冯妙元来到识字树下,看见金有妙坐在几个孩子中间,她也就过来坐下了。金志海不在,估计喂马去了。金有妙问道:“见到你阿爹了?”。冯妙元说道:“嗯,见到了”。赵刚见状问道:“你阿爹是谁”。冯妙元说道:“你们的冯道办”。赵刚一听是冯东家,立马献媚道:“小姐长的真好看”。冯妙元目睛不瞪的看着他,赵刚摇头晃脑,不知所措,腿部有点打颤。
刚好金志海走了过来,金有妙介绍道:“这是我的四叔”。金妙元起身鞠躬道:“四叔好”。金志海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你这娃娃真乖,坐!快坐!我刚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了,你们先去逛一逛”。
他们俩穿过一个很窄的小沟,就来到了有妙家的麦场边。来到麦场里面,冯妙元看见两棵大杏树,满满的结着杏子,起身就要去摘。金有妙一把抱住了她,说道“小心”。
冯妙元说道:“你抱我起来,那边应该能勾着”。金有妙抱起她,在杏树周围转了一圈,她也没摘到,杏树太大太高了。金有妙为了不让她失望,爬上了树,摘了几个下来。
冯妙元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咔吧”一声脆响,金有妙听着就酸。更别说妙元吃了。“哇!哇!”她吐了两滴口水,说道:“阿爹,酸死了”。
金有妙说道:“这个月份还没熟黄呢,为了不让你失望嘛,你试下就知道了,就不失望了”。冯妙元说道:“你说了我就信,不会失望的”。
他们推开院门,来到了金家的老院子。进入院门左边,就是一个上房,看起来很破旧,应该有三四十年了。
推门进入,里面烟熏的墙壁都是黑色的网尘。左边是一个炕,炕上有一个桌子,炕的边上立着一个支撑房梁的柱子。柱子上用铁丝绑着一个灯盘,里面有一点黑色的油脂,一团麻线灯芯露头在外面。旁边坐着一个近乎憔悴的像老人的人。拄着一个树枝随便削的拐棍。衣服破烂,弯腿拱腰。冯妙元看到这里,“涮”的一下,豆大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再往右看,是几个装东西的袋子,凌乱的堆在墙角。还有一个尿盆,边缘垢的泛黄。外表也是落着黑色的网尘。黄土的房地上,立着一个痰盂。
在往里面一点,炕的上边缘是一个储物的空间,零散的摆着一斗黑灰色的面,几个土豆。冯妙元再也忍不住了,强掩着泪水跑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哭的不能自持。
妙妙母亲杨氏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到院子里,说道:“妙儿,你回来也不会招呼人家,把人家气哭了”。
金有妙说道:“我在这里,不也长大了嘛,不要哭了”。金妙元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能把控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眼神坚定,言语稀少。说道“你们吃啥呢”。金有妙回答道:“可能学堂放饭,今晚就不吃了”。一看家里也没个坐的地方,就引话题支开她,陪她到别的地方逛去了。更不敢让她再进厨房,以及妙妙和朵儿,莺儿他们睡觉的下房了。
他们逛了不一会,金朵,金灵,金梅也回来了。冯妙元就拉着他们去吃饭了。来到学堂,金梅看见金志海,说道:“阿爹,我回来了”。金志海冷淡的“嗯”了一声。冯妙元才知道,他是金梅的父亲,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冷淡?
他们来到会客厅时,饭菜已经摆好了,大家都落了坐。金志海先给冯玄真敬了酒,然后大家就动筷子吃上了。只是冯妙元一直惦记着刚才金家的场景,不觉又“涮”的两行热泪流了下来。金有妙就坐她旁边,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抓住她的右手,用力的“捏”了两下,她赶紧用衣袖擦去了泪水,拿起了筷子赶紧吃了起来。冯妙元是个“左撇子”,吃饭都是用左手。
吃完饭以后,冯玄真带冯妙元去了冯堂家,金有妙,金朵,金灵来到了金有田家里。金有田说道:“扁豆黄熟了,我们明天去拔,今晚早点睡”。还是金朵和金灵并刘氏一起睡,金有妙和金有堂并金山海一起睡。金有田这个时候已经在隔壁上坡盖了房,分了出去。金有辉成家也分了出去。
转眼来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们就上地了。因为早上太阳没出来时,可以多干点活。金有妙家,常由于金志海县城背粮回来,所以种的少,不种扁豆,其他农作物也还没熟。所以金有妙,金朵就给金有田家拔扁豆了。
太阳刚露脸的时候,他们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她就是冯妙元。金有妙见状,喊道:“妙元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冯妙元喊着答道:“我有上天遁地之能”。金有田一听,就知道这是冯玄真的最小女儿,没想到生的这么标致。赶紧说道:“这土尘飞来飞去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冯妙元说道:“我也要拔”。金有田自然是拗不过她的,就安排她和金君宝一起后面慢慢磨工去了。
金有妙见状,也来到了后面,和她并肩一起拔。这是一个地里一蹲就是一上午的活,聊天是打发枯燥最好的办法。
金妙元问金有妙说道:“你们家为什么如此艰难?”。金有妙回答道:“我家一直是父亲每月从县城背粮回来,种的少。钱买粮了,就没钱买衣服啥的了。父亲又攒了七八年的钱买了个驴,也就没钱翻新房子。母亲到现在隔三差五的药还不能停,所以就是这样的现状了”。冯妙元说道:“哥哥,你给我讲讲道德经吧”。冯有妙说道:“你想听哪一章呢?”。冯妙元说道:“就讲第一章”。
金有妙说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故常有欲,以观其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里是说,道有可以展现的状态,道又有不可以展现的状态,这两种状态,就是恒久的道了,这两种状态都可以起名字,就是常说的知“道”了。
不可以展现的状态名无,名无者,是天地混沌的开始。可以展现的状态名有,名有者,是万物诸相的开始。
所以说,有无两种状态就是恒存的道了,道恒者无欲,可观其妙。常知者有欲,可观始终。(这里主要强调,道是没有欲的,就展现为无的状态,但觉明之性不失,妙觉可察。道以生命的状态展现知道的时候,一切有就在此欲望中产生了,随着欲望的轮转,一切有就会有开始和结束,即观缘起缘灭。这里的欲就是生命的主观贪执之性,世界就在这贪执之中产生了,生命不息,世界相续不断)。
这两者,同出于道,名字不同而已,都可以称为玄,这里玄是说,非有非无,即有即无,故说玄,究思玄义,就是道妙的门户了”。
冯妙元听了,问道:“什么是觉明之性?”。
冯有妙说道:“就是我们能听能见的那个明白”。
冯妙元问道:“明白之性就是道的话,那我们死了以后,明白之性还在,哥哥你还能明白我吗?”。
冯有妙说道:“能的,恒古不失,与道本在,你的美丽会展现成世界的一切美”。
冯妙元听完,一种平静和坦然从心底升起,也不怎么难受金家的情况了。因为,那只是表象,表象的背后,道依然展现着有妙哥哥这个人。如果他家辉煌,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有妙哥哥了。从此,她再也没有担心过会失去这个世界以及眼前的哥哥。为人更添加了几分沉稳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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