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徐牙松了一口气说:「有救就好……」
「但有件奇怪的事让我颇担心。」埳山老人突然又说:「根据我看到的情况,虽然一开始毒物扩散速度十分快,但以徐小子的内息来说,该很快就会开始反应,并足以止住毒物的扩张,就算未必能杀灭,也不该闹到这种情况。」
「这我明白。」徐牙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我来的时候,夫人尚未身亡,那时小王爷一面抵御毒力,一面以内息催动帮助夫人,所以……」
「原来如此。」徐牙这么一说,埳山老人真的放心了。他本来还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发现到的问题,现在才知道原来徐定疆一发觉中毒,居然不管自己死活,全力救治白玫,虽说他体内内息无须御使就能自己抗毒,但若大量输出内息,自然会有不足的现象产生。埳山老人点点头说:「看来没什么大问题,我再检查一遍他的经脉,你们到外围守护。」说着埳山老人把双手放在徐定疆背心,凝神运功起来。
虽说守护未必需要走远,但埳山老人既然赶人,徐牙与归勇也只好走远几步避到林中。两人数年前也是战友,虽然当初归勇加入时的比武,曾让徐牙吃了一些亏,不过徐牙本性豁达,这件事倒没有成为彼此间的疙瘩,但后来归勇自顾自的退出军旅,反而使徐牙、赵平南等人颇有些怨言。
如今当年战友重聚,两人相对一望,都生了几分感慨。彼此沈默了片刻,徐牙才强笑说:「归兄,你也到了部队中帮忙?」
归勇点点头,不欲对此事深谈,转个话题微笑说:「我现在才知道还有一部埋伏在这里,小王爷当真是长大了,神机妙算,人所难测。」
「王爷若有知,在九泉之下也足以安慰了。」徐牙心中感慨万千,黯然说:「不过小王爷年纪轻轻,只在数月间便父母双亡,连夫人也……这份伤痛真不知……」
「什么?」归勇脸色煞白一片,声音大了起来。
「归兄怎么了?」徐牙不知自己说错什么。
「你……」归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挣扎的说:「你说小王爷父……父母……」
徐牙愣住了,归勇还不知道?看他如此伤悲,也牵动了徐牙的感慨,徐牙长叹一声说:「也许小王爷还来不及说吧,据说细节是由埳山老人告知,凶手的是那几个怪物般的尊者,小王爷已杀其一,昨日去落星湖,本是为了追另一个……」
晶露死了?归勇彷佛被一个重槌猛烈的击中心口,他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消息彷佛假的一般,徐牙后来说的话,只在耳边嗡嗡作响,归勇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归兄……归兄?」徐牙见归勇脸色发青,口唇抖动喃喃自语,眼神又茫然而空泛,似乎在这一瞬间魂魄被抽离了身躯,徐牙莫名其妙之下,连唤了归勇几声。
「徐兄……」归勇虽有反应,但口中却喃喃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明白……」似乎已经有些不大正常了。
徐牙终於觉得不妙,他摇了摇归勇两下,大声说:「镇定些!归兄。」
归勇呆立片刻,似乎终於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目光转过,望着徐牙说:「凶手是那些叫尊者的人?」
「小王爷是这么说的。」徐牙担心的说:「你还好吧,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归勇往后退了两步,却是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徐牙连忙扶着地,归勇稳住了身子,僵硬的一笑说:「就烦徐兄替小弟告知埳山前辈与小王爷,归勇有事,先行一步。」
「你去哪儿?」徐牙自然不肯放人。
「当然是都城。」归勇惨然一笑,劲力一迸,震开了徐牙的手,便一转身,直直向着都城纵越而去。
他是要去都城杀尊者?他怎么杀得了?徐牙心里发急却又无法可施,埳山老人与徐定疆现在都无法动弹,自己可拦不住归勇,总不能派兵把他抓起来吧?焦急的徐牙,就这么看着归勇消失在眼前。徐牙呆了呆,只好往回奔,看看埳山老人出定了没有,最好徐定疆已经苏醒,这件事得禀告他才行。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已知归勇离开的埳山老人,正在徐定疆身旁焦急的走来走去,归勇这一去,怎么进得了都城?徐定疆看看也该醒了,却又一直醒不过来,那不灭之毒还真是难缠,虽然已经剩下不多,但就那一点点却是怎么也无法除尽,否则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徐定疆就该已经完功了。
好不容易,埳山老人终於听到徐定疆长吁了一声,埳山老人转过头,见徐定疆已经睁开双眼,目光却凝视箸不远处白玫的尸身,眼中全是茫然。
对了,还有这件事。埳山老人暗暗懊悔没有让徐牙先收拾起白玫的尸身,他见徐定疆一言不发,神色中又是凄苦,又是无奈,还带着三分惋惜,埳山老人不得不打断他的思绪,接近两步说:「小子……归勇知道了。」
徐定疆一怔,痴痴的回过头,似乎脑海中正一片浑沌,无法思考。
「他向都城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若不去拦住归勇,他就死定了。」埳山老人猛摇徐定疆的肩头说:「我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当白痴。」
徐定疆又回过头凝视了白玫片刻,这才缓缓说:「我身上的毒还没净。」
「真的吗?」埳山老人顿足说:「真是不灭之毒,已经所剩无几了还这么顽强。」
「所以刚刚才一直没出定。」徐定疆叹口气说:「不过我已经想出办法了……前辈请退出十……不,二十公尺外,免得被波及。」
这时徐牙也发现徐定疆出定,他连忙奔来,一面叫:「小王爷,归勇杀去都城了,这个不妙……」
「小子知道了。」埳山老人没好气的拖着徐牙往外退,一面扬声说:「要命的就走远些。」
不管这话理由何在,谁不要命?在附近守卫的士兵们自然往外直退,徐定疆四面一望,目光又回到了白玫的身上,他右掌黯然一挥,一道红雾光劲沛然而出,硬生生的把地面往下挤出了两公尺深的大洞。徐定疆双手托着白玫,轻柔的将她放入洞穴之中,再一挥手堆起土石,掩盖的那一刹那,一种失去一切的沈痛寒渗渗的直刺入心,徐定疆一咬牙,好不容易才将土石推了过去。
这小子在干什么?埳山老人看得气闷,埋掉白玫与逼出毒素有何关系?却见徐定疆凝望白玫的新坟片刻,突然一吸气,浑身红雾激散,刹那间又化为发光经脉,而徐定疆凝立当中片刻,突然嘿了一声,气劲瞬间爆散,向着四面飞甩,同时徐定疆气劲重凝,忽然间腾空直上,飞射到二十馀公尺高。
这样就好了吗?埳山老人对徐定疆这套功夫不了解,正狐疑问,却见徐定疆刚刚存身的周围四面树木忽然呈现紫黑,短草树叶更是立即枯萎,方圆十馀公尺内,在刹那间变成一片死域,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得以留存。
原来是这样逼出来了?埳山老人这才知道,徐定疆这功夫必然与血脉相通,所以能把郁积体内的毒速送出体外,再藉着爆散来驱除,如果是一般人,纵然能将内息外发,只不过送出经脉中蕴藏的内息,也无法送出血脉中的毒素,这功夫果然古怪……而那毒也实在太恐怖了。
埳山老人正赞叹的时候,徐定疆已经朗声发话说:「方圆二十公尺,不准任何人进入……我去都城一趟。」话声一落,徐定疆往东直射,转眼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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