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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聿盯着刘安诚的眼睛道:“为什么要把小鬼送给你们?”
“最初……是以科研的目的。”刘安诚缓缓道:“他们说要实验一种让人死后也能继续活着的办法,所以让我们带着这些鬼童一起生活。因为正常人看不到这些鬼魂,所以偶尔可以派鬼童做一些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我们都很乐意接受这样的邀请,但是要维持鬼童的能力,代价就是要定期去找他们拿‘黑糖’……”
白景聿:“‘黑糖’又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可以继续维持鬼童形态的药丸,每次接头人只会给我一颗,过至多两个月就得继续找他去要,不然鬼童会焦躁不安,然后出现攻击行为……后来他们就以此为借口逼我替他们做事,如果不完成的话就扣押当月的‘黑糖’……”
“很痛苦对吧?”白景聿看了一眼刘安诚干枯的手指,幽幽道:“鬼童要长时间以鬼的形态留存在世间,为宿主效力,平时只能靠宿主用血来喂它,这是你们之间的契约。久而久之你俩就形成了一种共生模式,最后就彻底分不开了。”
白景聿冷冷地笑了笑,“用这种方法拴住人,亏他们想得出来啊……”
“是的,他们就以这样的办法扣住我们,让我们永远得和他们保持联系。”刘安诚痛苦地捂着脸,不想面对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虽然这样的自欺欺人几乎无济于事,但这个动作使他得以短暂地躲藏在自己制造出的安全港湾内,并为此而感到内心焦虑的逐步缓解。
“我不了解沈殷这个人,只在钟建国的家里见过他几次。钟建国不允许我和他有直接接触,每次只要他在的时候我一出现,他就会迅速找借口离开。而且我看钟建国的脸色……好像很忌惮这个人。”
“忌惮?”
刘安诚不太确定地点点头,“……钟建国怕他。”
“为什么?”白景聿反问,“难道沈殷并不是持有‘鬼童’的一员?”
第71章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不知道……但是沈殷身上并没有‘鬼童’。”刘安诚深吸一口气,不过白景聿看他的神态,能够确认此时的刘安诚并没有在说谎,“钟建国应该很早就认识他了,有一次我听到他们在说一件很多年前的事,钟建国劝他放弃,不过沈殷似乎不肯,于是两个人吵了起来……不过他们发现我来了,于是沈殷转头走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白景聿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刘安诚说完,幽怨地瞥向白景聿,“白警官,我说的这些足够让我减刑吗?”
“放心,坦白从宽,我会申请对你进行从轻量刑。”白景聿道:“不过,其实你也最好暂时别出去,毕竟要是‘他们’知道你透露了这些消息的话……”
“哈哈哈……”刘安诚神志不清地笑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笑听起来无比渗人,“我被他们害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过就是一颗被人利用了的棋子罢了。”
刘安诚说完这句话之后很轻蔑地笑了笑,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坦然,随后他把手伸向桌板侧面,看起来很漫不经心地用手腕的位置划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边有一根松动脱出的铁钉的,手腕在用力划过时被金属铁钉割破皮肉,从动脉里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地砖。
门外数个民警慌慌张张冲进来,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呼喊声,打急救电话声,争吵声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也就在同一时间,白景聿看到一道熟悉的黑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刘安诚身旁,然后如饿狼扑食一般朝刘安诚的手腕扑过去。白景聿心里一惊,下一秒,他看到刘安诚透过人群在朝他笑。
刘安诚知道,白景聿也看到了他手边的东西。
白景聿看着那个黑色的小影子趴在刘安诚手腕边啃食着他的血,而面色逐渐苍白的刘安诚则被民警们手忙脚乱地抬出了房间。刘安诚没有呼喊,仿佛手腕上的伤口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有白景聿知道这是一种早已经习惯到麻木了的疼痛,终于白景聿整个人靠在桌角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地上那大滩的血迹。
“沈殷、钟建国、刘安诚……”
“鬼童、Ouroboros……”
就像身陷一团迷雾之中,这些案子越往深处挖就越是让人看不清调查的方向。
然而在这些迷雾重重的泥沼中,又似乎永远有一根丝线在逐渐串联起这些散落一地的蛛丝马迹。
每当白景聿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那根几乎要断掉的丝线送到他手中。
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停。
白景聿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个一路牵引着我前行的人,到底是谁……”
“白队……”
“……白队,你还好吧?”
白景聿骤然惊醒,一惊一乍地回头朝着来人应了一声:“我没事”。
来人点了点头,“门外好像有人在等你,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门外的吵闹声逐渐远离,周围慢慢安静下来,直到所有人都陆续离开,白景聿终于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踏出看守所的时候,门口那辆熟悉的白色沃尔沃正停在路边,见他出来车子随即亮起了双跳。
白景聿走过去,有气无力地拉开车门,瘫坐在副驾驶朝宋寻望了一眼,缓声道:“怎么还在这等我,我不是让你提前回去休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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