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餐厅。外面的冷风刮在脸上生疼。刚才那个小白脸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让他失控。可是看到商谦的那一刻,自己释然了。哪怕自己执着更多都没用,商谦一出现,其他人都得靠后站。餐厅内气氛幽静绵长。短短几分钟,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齐榕见状,让人都退了下去。商谦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侧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太突然了,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或许还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被自己突然吓到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自己的这条腿,怎么解释以后或许都不能抛跳剧烈运动了。这样残缺的人,她会不会嫌弃?那股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一时间谁都没有作声。一直到不远处传来说说小朋友和小鱼儿的嬉闹声。说说小朋友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爹地,兴奋的甩开了小鱼儿,冲着商谦跑了过去。她希望商谦跟以前那样一只手抱起她来转圈圈。“爹地爹地……”说说小朋友高兴极了,眼里的星星都要溢出来了。可是她扑过去的时候,商谦慌了一瞬,攥着手杖的手紧了一瞬。他无措的看了一眼苏楠。苏楠并没有看向他的方向,反而别过头去,转身往外走。跟过来的宋知鹤愣了一下:“苏总……”“回去。”
“哎……”宋知鹤愣了一下,转头去看两个小孩子。顿时震惊不已。说说小朋友还兴奋的想跳到商谦的身上,可是商谦的注意力被离开的苏楠吸引走了一部分。他想去追,可是又顿住了脚步,眸子里的痛苦纠结简直不要太明显了。苏楠离开,是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吗?这个念头一出了,他的身体立即僵硬,再也挪不动脚步。说说小朋友还在扒拉着他想爬在他身上:“爹地,你怎么不抱我呀,人家好想你呢,你怎么不变成大金刚了呢?你不变身了吗?”
她似乎有一万个问题等着他。让他根本回答不了。立杰夫那张脸是陌生的,却只有说说小朋友笃定那是爹地变身了的原因。看到自己较软可爱的女儿,似乎还长高了一些。商谦胸口溢出了浓郁的愧疚和思念,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生死一劫,她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见不到她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啊。那种愧疚一旦生出来,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的思念放肆地蔓延着,牢牢地占据了心中每一个角落。他低着头,眼眶微红,看着说说小朋友张开了胳膊求抱抱。他甚至不敢开口,扔下手杖,蹲了下去。说说小朋友心满意足的搂着他的脖子,抱着他的额头亲了又亲,啵啵作响。自己亲还亲不够,还招呼旁边的小鱼儿:“小鱼儿快来,亲亲爹地!”
小鱼儿跑了过去,蹙着眉头看着商谦,摸了摸商谦的脸:“你真的是干爸吗?”
小孩子的直觉最敏锐。虽然眼前的人长得很像,但是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干爸,干妈怎么会走了呢?商谦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你说呢?孟与谙小朋友。”
能叫出他的名字,小鱼儿的眼睛立刻红了。他扑了过去,虽然不能表现的跟说说小朋友一样的无知又热情,但是他也亲了好几口才罢休。宋知鹤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你不是这里的厨师吗?”
他怎么成了说说小朋友的爹地了?那么他就是苏楠那个去世的丈夫?他活过来了?商谦看了他一眼,恋恋不舍地把说说抱了起来,哄了哄:“说说乖,爹地知道你很棒的,爹地改天再看你,你先跟妈咪回去吧?”
他一只腿有些不稳,所以不敢轻易挪动步子,只敢原地站着。说说小朋友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摇头:“爹地一起,一起回家。”
商谦的眼眶微红,他嗓音粗哑:“爹地还有事,不能回家。”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苏楠对他的冷漠,所以他不敢轻易的试探。一旦她表现出丝毫厌恶的念头,他就会立即滚得远远的。因为自卑。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游刃有余的商谦了。他们之间的缝隙,需要弥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说说小朋友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齐榕还担心商谦会撑不住,下意识地走到了旁边想帮他。可是被商谦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商谦抱着说说拍了拍,耐心的温声哄着:“说说啊,我的宝贝,爹地不会走的,爹地就在这里,你要是想爹地了,可以随时过来。你是最聪明的宝宝,你记得爹地跟你说过的话的,不管什么时候,到了晚上一定要回家睡觉,睡觉之前要怎么办?”
他引导着,声音温和,像是温泉水一样,溪流汩汩。说说小朋友哽咽的开口:“睡觉之前要亲亲妈咪,跟妈咪说晚安。”
“真聪明。”
商谦亲了一下说说小朋友的额头,随后就把她放在了地上。他摸了摸说说小朋友的手表,意外的擦亮了她的屏幕,上面显示出通话记录:爹地:十四次,通话时间一个小时。再看号码,他眉心一颤。商谦的眼睛瞬间热了。他喉头一梗,笑着摸了摸说说小朋友的头:“想爹地的时候可以打电话,但是不能影响上课哦……”“好的嘛……”说说小朋友心口不一的答应下来。商谦迅速的重新输入了一个号码,又给她恢复成原样,才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满是宠溺:“去吧?”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他不能把她占为己有。说说小朋友恋恋不舍地揪着他的衣服,还想说什么。可是商谦的态度很明确,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宋知鹤,温度瞬间降下来,但是却又不失礼貌的温和:“麻烦你,把他们安全的送回去,宋先生,谢谢。”
这句“宋先生”,让宋知鹤瞬间就知道商谦似乎关注过他。齐榕都叫他“宋助理”,是把他当成苏楠的助理来看的。而商谦或许是意识到,他的身份应该不是个简单的助理而已。顿时,他觉得身上忽然很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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