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引资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虽然蓝程峰这次没有实质性的工作进展,但也没有白来一趟,只要跟上了欧复生这条线,机会还是有的,留在省城已没多大意义,何况南华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他处理,隔天,蓝程峰一家人就动身回到南华市。文学Δ迷Ww%W.ΩWenXUEMi.COM
而此刻,陈清风跟他的司机小冯才刚刚到清河村,清河村是南华市,府城区,武临县,武江镇下的一个小村庄,也是陈清风的老乡。二十多年没回家了,这几年国民经济高展,大城市自不用说,乡镇上都铺满了公路,家家盖起了小洋楼,要不是靠汽车gps定位,陈清风指不定摸不着东南西北了。
正是中午,车子已经开进了村里,陈清风透着窗外好奇地看着家乡的一景一色,寒冬的冷风吹拂着田野上收割后的稻桔,出一阵富有节奏的咧咧脆响,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自然的韵律也惊飞了一群在田地里觅食的信鸽,信鸽展翅高翔,朝远处山头的密林飞去,山头上立着一排巨大的风车,山下袅袅云烟,似乎是谁家在烧饭,陈清风越看越蹙眉,眼前的一切跟脑海里的记忆总也合不融。
在他的记忆里,清河村有一条淙淙流水的小河,小河自山而下,途径整个村庄,尤其是夏季多雨的季节里,河水线涨的很高,也是鱼苗旺盛的季节,那时候村里的一帮孩子一放学就扑进河里戏耍捕鱼。
陈清风记得他经常就拉着陈玉兰来河里抓鱼,那时候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小学的年纪,有一次陈玉兰蹲在河边捡河螺的时候,屁股不知道被谁给捏了一把,当场就气哭了起来,陈清风当起了护花使者,虎着张脸瞪着在河里哈哈大笑的一帮男孩们质问道:“是谁欺负陈玉兰的,有种的站出来”
河里的男孩们都看向了陈彪,却不敢多嘴一句话。
“是陈锦荣”陈彪指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孩,不怀好意地笑着。
陈锦荣当时吓得手足无措,忙的解释不是他,陈清风二话不说,抄起一个大河螺权当板砖用,扑进河里就往陈锦荣脸上招呼,打掉了他两颗牙,后来才知道始作俑者是陈彪而不是陈锦荣,陈彪是村里有名的捣蛋痞子,平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说,还占着个哥哥撑腰,经常欺负村里的同龄人,尤其是老实巴交的陈锦荣,欺负陈玉兰的事情就是陈彪干的,然后嫁祸给陈锦荣,陈清风看陈玉兰眼睛都哭肿了,气昏了头错把陈锦荣给打了,这事后来传到老村长耳朵里,陈清风因为打伤了人,被老村长吊起来抽了好几鞭不说,还饿了他一晚上。
但那天晚上他没饿着,因为陈玉兰这小丫头背着老村长偷偷给他送来了两个馒头,老村长是陈玉兰的亲爷爷,陈清风的父母在一次出海打渔遇上了台风,不幸遇难尸沉大海,是老村长收留了孤苦无依的陈清风,供他读书,直到上大学,老村长才驾鹤归去。
所以童年的时光陈清风跟陈玉兰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的,那时候村里的人都打趣他们俩是小夫妻,但两人正式交往时间是在陈清风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清河村有十年以来都考不出一个大学生来,陈清风自然而然成了村里的有名人,隔三差五的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但全被陈玉兰父母一扫把赶了出去,本来陈玉兰父母就一直很抵触陈清风的,毕竟在他们家白吃白住了十几年,现在陈清风出息了,考上了名牌大学,前程似锦,陈玉兰父母立即变了张脸,极力的讨好巴结陈清风,还决定要把女儿嫁给陈清风当媳妇,两人本来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受恩于陈玉兰家这么多年,这桩婚事在情在理,但因为两人都没到合法结婚年龄,当时民政局不给他们办理结婚证,但结婚证在农村人眼里只是一张费纸而已,只要酒席办下了,这婚事也就成了,酒席是在村里现办的,听说陈清风喜事那天,全村的少女哭的死去活来的。
成亲后,陈清风接着去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再去考公务员,在镇上的机关政府实习了两个月,被分配回清河村当计生办主任,农村人生孩子习惯生好几个,俗称开枝散叶,子孙满堂,但人口的持续增长必然影响到经济展,实际上那时候就已经很多人吃不上饭了,但即使国内推出计划生育这一政策,一开始也没人会在意,该生孩子还得生,所以就逼的政府严抓严打,很多妇女生完一胎后就被政府抓去做结育手术,甚至有的怀孕了七八个月的妇女都无情地被抓去做流产手术,而陈清风做为清河村计生办主任,被村里的人戳尽了脊梁骨,平时半夜回家,没少被人往头上套住麻袋,拖到田地里痛殴一顿,因此陈清风跟清河村里的父老乡亲闹的很不愉快,简直称得上敌仇了,后来被上调到镇上工作,陈清风就极少回清河村,直到他在政治上遇到了新秀,从此彻底抛弃了陈玉兰母女。
“风哥,要往哪条路开呢?”司机小冯打断了陈清风的思绪。
陈清风回过神来后,心里也是苦涩,将近二十年没回来了,变化大的他都认不出来了,以前村里还有条河呢,现在河在哪儿都看不到,远处倒是有一条像河道的模样,只是上面长满了芦苇,岸边堆满了垃圾袋,一只流浪狗正在撕咬着垃圾袋,引得一群苍蝇嗡嗡作响。
陈清风让小冯停车,他也不知道如今陈玉兰的家在哪里,只好下车问人,走了几步后,在一处田埂上看到了一把锄头和一对粪箕,陈清风抬头向田地间寻去,这片田地原来是种植水稻,收割后只留下半人高的稻桔,现稻桔里有一处地方在抖动着,想必是农民在割稻桔,陈清风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在吗?”
那一处稻桔突然停止了晃动,接着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说什么没听清楚,陈清风正想踮起脚认真听动静的时候,突然那一处稻桔剧烈晃动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动物受惊逃离了一般,陈清风与司机小冯对视一眼,小冯说:“我去看看”
小冯刚要动身,稻桔里响出了一阵媚音:“谁在外面啊?”
紧接着陈清风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扒开了稻桔走了出来,妇女的卷耷拉了一半下来,一张麻雀冬瓜脸红扑扑的,眼神东张西望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臃肿皱,像是急于穿上的模样,陈清风蹙着眉看向了妇女的大腿裤上,那里沾着一抹淡黄色的液体。
司机小冯尴尬地脸红扑扑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憨厚样子。
妇女看到眼前两位是外乡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衣服下摆扯了扯,以掩饰刚才的慌张,清着嗓子正想问话,看到对面这名男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下意思往自己大腿裤上瞅了一眼,顿时啐了一口,暗骂陈彪这个王八羔子,害的老娘出了洋相。
妇女很快镇定下来,伸手在裤腿上抹了一把,对着田地一甩,将千千万万的“种子”播种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然后扯着一把稻桔擦着手,嗤鼻不屑地说道:“瞅咋瞅,没见过鼻涕么?”
司机小冯被她这句话噎的差点没笑出来,陈清风倒是涵养,虽然明知道妇女刚才在干着龌龊事,但他只字不提,笑眯眯地问道:“同志你好,请问玉兰家要怎么走?”
妇女突然愣住了手,随即丢开了稻桔,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清风问道:“你谁啊,找我干咋啊?”
陈清风顿时瞪大了眼,张口结舌地问道:“你。。。你是玉兰?”
妇女疑惑地点点头说:“对啊,我就是玉兰”
陈清风直觉的双腿软,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
司机小冯吓了一跳,忙扶起了他问道:“风哥,你什么了?”
陈清风颤抖着手,指着妇女,简直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玉兰,你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妇女上下瞅了自己一眼,插着肥腰说:“我变成哪副模样了?嘿,我说你会不会说话啊,我问你,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陈清风被妇女的一连续问题给问的清醒过来,他站稳了脚,认认真真打量着眼前的妇女,一张冬瓜脸上长满了雀斑,却生着一对桃花眼,打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及其不舒服,身材虽然不至于列入到肥胖界里,顶多算丰满,而且是很凸出的丰满,屁股就跟脚边的粪箕一样大,从前面看还好,从后面看,还以为是个汉子呢,这与记忆里的陈玉兰完全不搭,记忆里的陈玉兰虽然长相不算出色,也就是普通女子的模样,但她的眼睛汪汪的像一澈清水,打一眼瞧上去就让人觉得舒心,身材也是纤细苗条,就算是二十多年没见,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陈清风顿时明白过来有可能是同名呢,于是问道:“你不是陈玉兰?”
“陈玉兰?那个骚寡妇?”妇女用脚尖挑起了锄头接在手里,斜着眼睛说:“我姓牛,叫牛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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