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怀听见云琼的死讯,胸腔内却一片平静,没有像在雪谷时一样产生微弱的反应,这让他陷入沉默。
他微微低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任何话,站在身旁的沙棠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青年似乎也陷入了死亡。
半晌后,侍女才听见温聿怀疏离冷淡的声音:“知道了。”
侍女硬着头皮道:“家主要您过去一趟。”
温聿怀侧目看身旁的沙棠。
她低垂着头,无比沮丧,不用问就知道,她又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算在自己头上。
温聿怀一把抓过沙棠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沙棠愣了下,被力量牵扯着往前,此刻满脑子都是她害死了温聿怀的母亲。
“跟你没关系。”温聿怀冷淡的声音钻入她耳里,“她要杀我,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
沙堂:“我&ot;
温聿怀忽然转身,让她踉跄着要往后退,被温聿怀抓住。
“不是你的错。”温聿怀盯着她脆弱的眼眸,“如果你不能理解,我会一直重复这句话,直到你能听懂为止。”
沙棠听懂了他的意思,想到今晚云琼说的那些话,于是闭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温聿怀看见她进屋后才离开。
沙棠伸手抓着门框,朝离开的温聿怀说:“你你不要死。&ot;
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连身为母亲的云琼都要杀他,那其他人呢?
云琼在雪谷山洞里说的话,此刻一一浮现在沙棠脑海,剔除带入自己的感受后,剩下的都是在说温聿怀。
温聿怀停下脚步,虽没有回头,却道:“我不会死。”
沙棠目送他走远,伸手轻抚胸口,像是要让咚咚直跳的心脏安静片刻。
梧桐小院跪了一地的人,人们不敢贸然进去打扰温鸿,将大殿那边的催促全都压下。
这时候谁敢去请温鸿回大殿享乐?
温雁风站在寝屋门前,没有进去,床幔因为之前温鸿的灵力震动而放下,隔绝了外边的世界。
温鸿侧坐在床边,双眼仍旧紧盯着已经死去的云琼,他再也无法从那双琥珀眼瞳中看见自己。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令他心绪起伏,爱与恨交织着盈满胸腔,想要寻找唯一的发泄口,却发现对方再也无法听见他的声音。
最后只剩下悲哀。
温雁风则感受不到任何悲哀。
他本就不喜云琼,认为云琼的存在是他的耻辱,对外一直都说自己的母亲早就死了。
二夫人是温聿怀的母亲,不是他的。
温鸿眼中布满血丝,像是疲惫劳累到了极点,他哑着嗓音说:“聿怀为何还不来?”
温雁风刚要回答,就看见温聿怀走来,便道:“他到了。”
温聿怀无视温雁风的存在直接朝屋里走去。
他掀开床幔,来到床边,双眼无悲无喜地望着床上已经死去的人。
此刻的云琼终于不再是他记忆里装疯卖傻,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安静的时候,竟是如此温柔美好。
温鸿沉声发问:“她为何会去雪谷?”
温聿怀盯着云琼回答:“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温鸿又问:“地下的妖兽又为何会跑出来?”
温聿怀还没回答,外边突然有人急忙忙跑来喊道:“家主,不好了,关在雪谷地牢的人跑了!”
“云祟跑了?”温雁风蹙眉望着传信的人,“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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