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了一场雨,破晓时天空放晴,依旧艳阳高照,唯有散落一地的桂花证明那场雨曾来过。
一整天云徽都没离开学校,除了练舞还是练舞,跳到韧带发酸才停止,安静的舞蹈室只有空调输送冷风的声音,看了眼时间。
晚上七点半。
她起身关空调关门,途径宣传栏时看了眼,上面的照片没变,抬手,指腹轻碰第一的照片,临近他的脸时似又想到什么将手收回,看向他旁边自己的照片。
她面对镜头笑脸盈盈,肉眼可见的开心。
曲京大学会将优秀学生代表张贴宣传栏人尽皆知,那年她以艺术类第一的成绩靠近曲京大学,学校让她提供一张五寸照片,她知道自己的照片会出现在哪儿,拍照那天起了个大早化妆,可又怕太隆重被人看穿,又将妆卸掉。
那天她很开心,拍照时一直是笑的。
她出现在了许清屿旁边,许清屿会不会看到她?
那时的她期盼幻想着,忘了虚无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消失。
许清屿找到女朋友她是开心的,这样就有人照顾他了,但自尊心作祟下难免矫情。
伸手将自己那张照片拿下来,对照片上的许清屿笑,“再见。”
她藏在心里十年的意中人。
接下来几天云徽照常去给赵浩轩上课,韧带发酸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再这样高强度练舞,一开始她还担心会遇见许清屿,但自从那晚之后许清屿没再出现。
她舒了口气,但又觉得心里难受。
暑假家教的最后一天,云徽给赵浩轩买了礼物,小男孩很开心,把他最喜欢的美国队长套装送给她,云徽拒绝了。
“那我平常还可以给小云老师你打电话吗?”赵浩轩问。
云徽笑,“当然可以。”
赵浩轩笑着伸出小手指,“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云徽一早的高铁票,带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日用品,高铁站人山人海,跟同车厢好心帮她放行李的男士道过谢,戴着耳机看车窗外面。
她喜欢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也能看见曲京大学的实验楼。
好心的男士在她旁边位置,身上有着淡淡古龙香水,他笑着主动攀谈,“你还在念书吗?”
见云徽投来疑惑的目光,指了指她放在桌板上的书。
云徽点头,温声,“对。”
“跑这么远念书,家里人不担心吗?”
云徽翻书的动作顿了顿,“还好。”
云徽不擅长跟陌生人交流,但对方热心帮过她,她也不好不理人,好在尴尬聊了几句之后对方便止住话头,打开电脑做自己的事。
十个小时的车程,云徽看了三部电影,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在落日黄昏时到达终点站,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地铁回家。
一整天的舟车旅途画上句号,云徽拖着行李箱到达地面,热浪扑面而来。城市路灯亮起,许多拿着蒲扇出来散步的居民,两旁是机器麻将运作的声音。
云徽家在五楼,客厅灯在闪烁几下之后亮起,空气里翻涌着沉闷潮湿,她停了下动作,声音很低很轻:
“爸,妈,我回来了。”
一室静谧。
挂在墙上的红色锦旗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云徽将所有窗户打开,然后动手做大扫除,所有家具都已经起灰,墙角起了好几个蜘蛛网,冰箱里空空荡荡。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卧室的门,毛巾将床头挂着的照片细细擦拭。因为年生久远,面上的镀胶已经裂开,她重新黏上,再挂上去。
她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清晨便洗漱出门,到花店买了一束百合,打车前往墓园。
黑色墓碑上贴着两张照片,刻着他们的名字,照片上的两人笑脸盈盈,云徽蹲身将墓碑上的灰尘拭去,百合放在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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