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叩响了,矜持的两声,像叩着他的心。
大约知道叶辞不会给应,片刻后,霍听澜自行开了卧室门。
紧接着,盥洗室的磨砂玻璃门后浮起一片朦胧的影。
“开门,”霍听澜站定,哄他出来,像个耐心的猎手,嗓音又低又磁,“宝宝。”
这就换称呼了,叶辞蓦地头脸充血,羞几乎把门把手扽下来。
“我想你。”
霍听澜像知道自己这趟突兀,不『逼』迫他,只软语商量道,“让我看看你?昨天通宵工,又坐了二个小飞机,头疼,刚吃了止痛『药』……看你一眼我就要休息了。”
他在蛊『惑』他。
可叶辞心软飞快,昏头涨脑地把门拉开一道缝。
那缝窄仅有竖起的一指宽,堪堪容下一枚乌溜溜的、向霍听澜窥探的瞳仁。
然而。
别管那缝开多窄,一旦开了,就意味着“允许”。
霍听澜猛地握住门沿,仗着叶辞不舍关门夹疼他,悍然一扳,像掰开松懈防备的蚌壳般开了那道门。
叶辞后颈一热,被霍听澜的手掌握住了,一股柔和但不容反抗的力道捉猫似的把他从盥洗室捉出来,堵进墙角。
“还敢躲……视频怎么说的?”
捉完猫,霍听澜绅士地收手,抄进裤兜,垂下含笑的黑眼睛端详着叶辞,好整以暇道,“重说一遍。”
“您刚才,不说……”叶辞理亏,老老实实地被挤在墙角,不敢反抗,只剩一张嘴还在底气不足地嘟囔,“就,就看我一眼么。”
咫尺之外,他看霍听澜洁净如新的衬衫,挺括板正,当中垂下一条海军蓝真丝领带,隐隐强调着两侧胸肌饱满『惑』人的轮廓。袖白扎眼,两枚昂贵的金丝雀钻袖扣熠熠流着光,岩兰草须后水的淡香仍新鲜着——他的霍叔叔精心打扮过,或许在飞机上,为了他,像一头求偶期的雄兽,夸耀地展现着自己的艳丽皮『毛』与精悍躯体,极尽勾引、挑逗之能事。
显然,霍听澜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叶辞目光躲闪,先避嫌式扫向一旁,又窘迫地不住瞄。瞄衬衫胸前鼓起的轮廓,瞄那些靡丽浮华的饰物,瞄那张英俊的、线条锋利的脸。不承认不行,他个青涩的视觉动物,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霍听澜在取悦他,而他被取悦神魂颠倒,忍不住一看再看。
“……谁先说话不算数的,嗯?”
霍听澜含笑逗弄他,一报还一报。
自己做出的承诺,要还的。
叶辞只能磕磕巴巴地将前天晚上告白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重复,因为紧张和遗忘,措辞不可能完全一致,只能大致意一样。
但霍听澜竟像把他那天的话全文背诵过,每当叶辞的复述中出现了细微的出入,他就在一旁提词,『逼』着叶辞重说。
极其恶劣。
一套表白复述下来,叶辞鼻尖汗,脸蛋通红,还没怎么着呢就快被霍听澜折腾晕了。
终于,最后一个字也复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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