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宁闻言笃定笑道:“不会,且不说侯府的权势,他一旦进了昭狱,就做不了官了。”进了昭狱的官员还需重新考核,薛习品行有问题,江大人还是那么正直的人,一定不会同意薛习的考核的。
居华街。
牧折带着钦展走到书房外,就轻声告退。
钦展也不多在意,熟门熟路的进了书房。一进门就见男子坐在书案前提笔作画,见他进来挑了挑眉,没多说些什么就自顾着作画,钦展心下好奇,移步见正是一副烟柳画桥的早春图。
钦展搭话:“竟有这等好兴致。”说着见这人还是不吭声,倒也不觉不自在,自顾让门口的牧寻叫丫鬟进来奉茶,还指明:“听闻你们大人得了今年早春的蒙顶白毛尖,也让我好好尝尝。”
牧寻听着见主子还在作画,对钦公子的话也没什么意见,便赶忙叫了个丫鬟去烧茶。
“你倒是会挑。”江昼将最后一笔收尾,将笔搁在上等青玉雕的笔搁上,挑眉笑道。
江昼接过侍从的帕子净了手,暗自从旁边的架隔上拿了本地方志翻了起来,“都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何事?”
啧,见江昼这般,钦展原先想得委婉说辞到不知如何开口了。随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舟之,你知道今日有一进士,顶撞了一世家姑娘罢。”
江昼想起急眼了会咬人的兔子,冷声道:“今儿与萧与在阁楼呢,怎的了?”
钦展也知他冷心冷性,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但想到出门自家妹子千叮咛万嘱咐。
钦展叹了口气,“想来今儿他去京兆府尹受了一顿磋磨,想着还是有些便宜了他,所以——”看了眼面前的好友端起丫鬟奉上的茶,漫不经心的听着,眼一闭继续说道:“所以想来你这讨个收拾他的法子。”
“呵。”怕是没人知道今儿永宁街,那进士怕恐怕不只是受了一顿磋磨。
好了,看好友收回了漫不经心,钦展讪讪的笑笑。
“因为你家妹妹?”江昼不解,给一平时不相干的姑娘抱不平属实奇怪。
“是也不是。”
见说服不了好友,复又补充道:“此人面上道貌岸然,但贪生怕死,可逮着机会又会欺压弱小,阿谀逢迎,自然不堪大用。”
江昼搁盏,笑有所指:“倒是不知你这般嫉恶如仇。”
这薛习从昭狱出来,还能不能做官,只是江昼点头或者是摇头的事。
“你对这定远侯家的姑娘”江昼话未说尽,点到即止。
钦展扶额,“舟之,我与宋小娘子可清清白白,莫要多想。她是家中小妹的挚友。”复补充道:“却也有定远侯的原因。”武将总是惺惺相惜的,镇北大将军镇守西北抵秃发部落,定远侯守北乞,无论是父亲还是定远侯,都是可敬的人。
见好友不语,钦展暗叹,想了想说道:“舟之,此事”
“允。”
钦展面上一喜,也端着茶好好品了起来,不住道:“果然,没尝过的好东西在你这里总能尝到。”这蒙顶山的白毛尖不稀奇,圣上每年都会得近五十两进贡,也会赏赐些给臣子。
只是现下才仲春,早春的蒙顶白毛尖倒是先到了江昼的府里,显然这时早春的第一波呢,想着又毫不客气的招了刚进来侍茶丫鬟再煮一壶。
第7章
翌日一早的姬云阁,却是乱作了一团。
原是宋晏宁许久没出门了,昨儿直到暮时才归,到底还是受了些凉,方一放松下来,这病气就入了体,后半夜就起了热,人烧得也有些迷糊糊呢。
这身子正是不成事啊,都两日了才好转些,宋晏宁接过岸雨递来的汤药暗叹。索性听白起一早传消息过来,那薛习官员考核果真没过,宋晏宁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挂了些笑意,江大人果真是个正直的好官。
这些读书人许多均是奉承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后日让他做个庄稼汉和走商人,定是诸多不如意了。
宋苡岫正巧是这个时候过来,见五妹妹身形纤纤的被拢在被子里,虽面色病白,但方才喝了汤药,称得唇色盈盈,微微挂着笑,真是又美得又惑人又惹人不住怜惜。
宋苡岫将手中自个儿做的栗子糕搁在那八仙过海四角圆桌上,轻笑:“早先听祖母说你今儿身子大好了,才想着来看你,现下竟还在塌上养着。”昨儿姬云阁晨间去药园唤了洪大夫,原先是时常有的事,但前不久五妹妹那大热惊了许多人,老夫人那边的岚嬷嬷也是一早就跟着洪大夫过来,见真是普通风寒,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回禀老夫人。
宋晏宁忙将药碗搁在旁边那黄花梨木刻九春景的小柜上,冲着掀帘进来的婉约绰约的女子笑道:“早大好了,二姐姐可莫要觉得来看我一转就可以跑回去继续绣花。”宋晏宁见二姐姐好不容易得了空,哪能这般放人回去,当即叫人将前几日拿来的华容道搬来榻桌上,两人边解闷便闲聊。
宋苡岫是大房里唯一的姑娘,上有哥哥宠着,性子也是天真活泼,但年幼的时候正是大夫人刘氏和大老爷宋孜闹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宋老夫人见孩子乖巧,便在闲云堂养着了。因着这层原因,宋苡岫多了些沉稳,只有在亲近放松的人面前才活泼得很。
两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宋苡岫才犹豫道:“前些时候我不是因着些事情跟你们一同去寒山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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