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茁已经挂了电话,没听见妈妈在电话那头的叮咛:“以后不许一个人跑出去了,小姑娘家家的,多危险啊,就算不带秘书和助理,也得把保镖带上。就算你从小到大学习散打和武术,也不能真跟人近身肉搏啊。你身价多少,那些亡命之徒身价多少,你跟他以命抵命,值得吗……”
鹿茁没听见,不然一定会回应一句,‘就算对方比她身价高,让她去跟对方同归于尽,也不值得啊。’
她才从书山题海中解脱出来,把书读烂,一直读到学府的最高殿堂。才在事业上大展拳脚没两年,就一路攻城掠地。若是现在就死了,她也不甘心。
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葛姨站在门口,拿着她常用的身体乳和面膜。这是从小照顾她,在她独立以后,就跟她一起住的住家保姆,从她出生,就一直跟着鹿家。
看见大小姐出来,眼底立即亮了起来,眸中有光,宛如艺术家看见了奖杯。
“大小姐,你也不要太怪罪夫人了,免得母女生分了。夫人是为你好,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没有儿子,先生在外面包二奶,老夫人也不支持夫人这个原配。”
一番语重心长后,听得鹿茁直皱眉头,还不如她待在保姆房里,不出来呢。
接过她手中的瓶瓶罐罐,纠正道:“葛姨,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你初来我们家的时候,是我爸随便找的。可这么多年过去,就算耳濡目染,你也不能这么封建吧?”
“是是是,我知道,生男生女是由男人的染色体决定的。可就算这样,夫人没有埋怨你是个女孩,让她没办法笼络住先生的心。没有迁怒于你,也是内核很强大了。”葛姨忙纠正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你年龄小,又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知道人心险恶。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很多父母没本事,就下个蛋,让蛋使劲飞。又没有资源培养,又指望孩子出人头地。孩子一旦平庸,那父母这半辈子的不如意,都怪罪到孩子头上。甚至连父母不离婚,也说是为了孩子。增加孩子负罪感,便于以后让孩子养老的时候好拿捏。”
“什么时候不害我就是对我好了?葛姨,你这个圣母心要不得。我对人一向都是恩怨分明,哪怕是我爸妈,如果给我舒适度,就想靠孝道压人,一样是不可能的。”鹿茁没领妈妈这份理智的情,因她觉着,这本就是妈妈应该做的。
“就像父亲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从来没有学那些本就想堕落的孩子,辍学去混社会当小太妹,打耳钉、鼻钉、乳钉,学她们青春疼痛小小年纪堕胎。我就是要走上坡路,要站得更高,变得更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因此,就要求我妈妈感激我的懂事啊。”
“得!小姐,有时候道理大家都懂,可行动上做不到。男人终究还是想要有个儿子的,尤其是有钱男人。”葛姨只觉着自己多余叮咛,不如待在保姆房里安静一点,也不讨嫌。
鹿茁纠正完她的封建思想,继续提醒道:“还有啊,新中国没有奴隶,人人平等。以后不要叫什么夫人、老夫人、大小姐什么的。你叫我小鹿,叫我妈颂姐就行。至于我那个赔钱爹,和早就该死的奶奶,直呼其名就行。”
连颂才说女儿不能共情母亲,是天大的冤枉。即便奶奶没有伤害过她,但伤害过她母亲,鹿茁就不可能去当那个端水大师。她的立场就是母亲,永远为连颂摇旗呐喊、冲锋陷阵。
不管妈妈多少岁,都是那个年轻无助、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背刺,只要妈妈跟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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