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德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东子到山梁上去转,消消昨晚的积食,回来和祁发堂再一起喝茶。
山梁上树很绿,道路两旁草也很绿,东子撒开蹄子跑的很欢。原来农村早上的空气很好,后来大家都种能卖钱的蔬菜,地膜,农药,化肥,各种农机机械,弄得比城里还难闻,烂菜的腐臭加上刺鼻的农药,谁过去都得捂着鼻子走。山上农村还没有被污染,这胡麻岭梁上更纯净。应德心情也好,刘振东王晓茹回归了,自己有根了,后半辈子有牵挂,知道为什么而活了。不像以前,过一天是一天,没有心思,没有感情,只等着上天收走这条贱命。
东子来回跑,应德不管它,往之前挖出来的洞走,再去看一看,万一李子夏来前被人发现或者堵上,每天看看放心,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调整。
回去后,祁发堂问应德一直找的东西找见了没有?应德笑着不说话,只说这两天刘振东王晓茹就来,到时他们一起出去要做生意。
祁发堂知道,让应德和自己一直待着,也不现实,只要时不时能过来看看自己就很好了。祁发堂让应德把堂屋收拾一下,刘振东王晓茹来了可以住下。应德说不用,堂屋让祁发堂住,他们几个住厨房或在院子里支帐篷住。祁发堂又让应德把架子上天盘教的东西收拾起来,外人见了不好。应德觉得刘振东王晓茹不是外人,对天盘教的东西不会有兴趣,李子夏最多拍几张照片,不会觊觎天盘教的传承之物。
祁发堂见应德对几人很是信任,也不再劝说,等人来见了,用天盘教的观相心法就能看出是不是贪财之辈。
刘振东王晓茹买了些吃的用的,把以前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向着胡麻岭梁出发。本打算等李子夏,可李子夏的时间定不下来,二人只能先去和应德汇合。出发前给应德打了电话,让应德到时在路口接一下,刘振东开车,王晓茹坐副驾。
一路上,二人很少说话,有些闷。以前打嘴仗,抬杠,互损,现在说话有些刻意控制。尤其是王晓茹,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振东说话了,男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一个女人尽管损,或者说些打击的话,一般表面都笑着受虐,心底里还是很拒绝和反抗的。像刘振东这样的离异单身脆弱敏感男,谁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还好,路不远,一个小时后已经到了胡麻岭梁顶上了,根据应德说的,山顶上还得走上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车很少,也很少见到人,自从高速通,走临洮的路改了线,胡麻岭梁上的路基本上就成本地人出行的通行路了。
王晓茹让刘振东专心开车,自己看着路边,应德会在路边等着接。确实,这条路开车得特别小心,坡加弯,弯多又急,虽然路上车辆很少,但是越少越危险,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险境慎行避灾祸,平途轻忽生事端。加上山上村民骑摩托车,开三马子,一般不会遵守交通规则,等发现时已占着对方行车道呼啸而来,而且这两类车制动性很差,可以说没有紧急刹车一说。
好在应德是个实诚人,刘振东打完电话,就给祁发堂说了一声,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带着东子在梁上早早的等着。王晓茹老早的就看见应德和东子,而且电动车上王晓茹看着买的,停到路边也很醒目,其实王晓茹指着说到了的时候,刘振东也看见应德了。
汇合后,刘振东让应德骑电动前面带路,东子由王晓茹抱到了车上。应德说车到不了跟前,不过离的也不远了,有个不到一百米,有一块荒地可以停车。
祁发堂听见人来了,拄着拐杖也在碾场上等着。
刘振东看见祁发堂站在碾场上,急忙把手中提的东西往王晓茹怀里一塞,跑到祁发堂跟前打招呼。
“哎呀,前辈老爷子,你怎么亲自站在外面接我们,这让我们怎么受的起?”说着,扶着祁发堂的胳膊说道:“走走走,咱们进屋。”
王晓茹本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让刘振东一塞,挡着连路都看不清了,在那儿喊道:“喂喂,这是你家吗?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应德看见,赶紧把自己提的东西放进院子,又跑回来把王晓茹的东西接过去,王晓茹气呼呼的推开刘振东,跟祁发堂打招呼,“老爷子,身体怎么样?”祁发堂看见都是年轻人,挺欢快的,笑着说:“好好,都好。赶紧进屋吧。”
几人进屋后,刘振东看见厨房墙上的画像,问道:“老爷子,这位仙风道骨的前辈是天盘教的祖师爷?”
祁发堂看看应德,意思是怎么没告诉他们?应德把觉得重要的都说了,和自己爷爷的事几乎没提,因为他觉得爷爷年轻时罪孽深重,现在还在赎罪,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丑事。
祁发堂见应德没说,以为应德想低调,不想说,但祁发堂认为,说了还是好,也能显出天盘教曾经的辉煌,更是彰显应德天盘教掌教的地位是有传承的。
祁发堂抬手指了指画像,又看着应德说道:“看来我们天盘教的掌教没有告诉你们,画像上这位不是天盘教的祖师爷,是我的师父,应德的爷爷,上上任天盘教掌教应天行。”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震惊得嘴张大了,应德找到爷爷了,有根了。应天行,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原以为应德的名字是打小叫的,所以登记户口时就登成应德了,看来真有应家人,应德的名字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是他爷爷给起的。
刘振东见此,赶紧从八仙桌上取出一根香,掏出打火机点上,说道:“这要拜拜,这是祖师呀,一看就是成仙得道的大师。”说着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其他人也跟着跪下磕头。
起身后,刘振东把祁发堂扶着坐到椅子上,问道:“老爷子,天盘教祖师得道多少年了?”
祁发堂摇摇头说道:“我是三十年前见过,师父云游后再未现身,不知道现在是否得道。”
刘振东心想,现在应该早得道了,应德都五十过了,两代人少说差着四十年,没有百岁也快了,一个高人这么多年没现身,那就是得道了。
王晓茹看着石盘,摸着上面的凿纹,问道:“老爷子,这就是天盘教的传承宝物天盘吧,一看就是很古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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