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东拿着工兵铲,王晓茹拿着电棍,向着后面山上走去。雨后的山林潮湿,雾气这会也散了些。顺着可能以前村民放羊时踩出的小道两人小心的往上爬,小道长满野草几乎不可见有人的痕迹。除了两人的呼吸,静,很静。
没有风,没有虫鸣,也没有飞鸟。声音在这一刻静止了。刘振东在前面摔着工兵铲开路,只要摔工兵铲的动作停下,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王晓茹紧跟后面,刘振东几次回头看王晓茹,他感觉自己后面好像没有人的样子。王晓茹被他看了几次,忍不住问:“刘哥,你看啥?”刘振东回答:“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特别安静?”王晓茹站住身形,停了停说:“是啊,刚才没觉得,确实挺安静,是不是深山里的缘故?”
刘振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咱们走了快半个小时了,你用对讲机联系应德,看他哪儿好着没?”
王晓茹举起对讲机说道:“应德,应德,你好着没?”王晓茹刚松开发射键,就听见对讲机里应德的声音:“好着哩,没事情。”语言清楚简练,两人相互一看,会心一笑。
“咱们再往上走一走,这山才爬了一小半,天黑前尽量把这片山转完。”刘振东提议说。王晓茹说:“只要应德那儿没事,天黑了咱们还能转着找。”刘振东笑着说:“这深山里,天黑了你不害怕。”“最害怕的是人,天黑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世上没有那些鬼神的东西,全部是人自己想出来吓自己的。”王晓茹一语双关的看着刘振东。
刘振东无法回答,只能说:“走吧。”两人往上走了有十多分钟,彻底没路了。这时,王晓茹紧张的拉着刘振东外套衣襟扯:“你听你听,哪儿女人哭?”
刘振东刚想吓唬吓唬王晓茹,再笑话她的无神论调,可耳中传来哭声,有女人的,有小孩的,好像还有男人的闷哼声。这时刘振东也紧张起来,一只手拉着王晓茹的袖子,一只手紧握工兵铲,头转来转去寻找哭声的方位。
“刘哥,你听见了吗?是哪里的声音,是人是鬼啊?”王晓茹这时已害怕的脸色煞白。刘振东心说你不是说没鬼吗,这会又问是不是鬼。为了不使王晓茹过于害怕,也使自己不紧张,刘振东给王晓茹科普起来:“在自然界,听到奇怪的声音,是由于地磁场在一定条件触发下引起的声音,这些声音有些像打仗,有些像人哭。今天打雷下雨了,可能雷电引起了这片山上的地磁场,所以出现了这些声音。你听,好像没有了。”
刘振东说完,发现声音听不到了,便安慰王晓茹说道。王晓茹拉着刘振东衣襟,转头仔细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声音。两人感觉没什么异常,绷着的心刚要放下,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呜呜呜,来啊,呜呜呜,来啊。”两人吓得立马跳起来。刘振东双手举着工兵铲做出警戒姿势,王晓茹两只手紧抓着刘振东衣襟。她手里的电棍早让她扔地上了。
刘振东为了壮胆,出声喊道:“有种出来,看我一铲子把你拍扁不。”王晓茹这时已吓得全身发抖,说话颤音都出来了,“刘哥,我们下山吧,这里有鬼。””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下山。”刘振东安慰道,也想着先下山。因为他们爬的是东面山,这时太阳已经过山头看不见了,山林里虽然光线还很好,但今天是月初,晚上没月亮,在林中太黑,万一失足,后果太严重,还是安全为上。
“你把电棍拿起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咱们原路返回,这天都快黑了,下山再说。”刘振东安排道。王晓茹弓着腰捡电棍,头警惕着看着周围问:“刘哥,我还能听见那声音,你呢?”“好像远了,抓紧下山。”刘振东催促着说。
往下走的路更不好走。王晓茹双手拿着电棍,抖着走着,时不时压一下,啪嗒啪嗒的。刘振东跟上,时不时往后面看看。二人走了半个小时,耳中的哭声也听不见了。这时林中的暗色已经有些了。突然,一股风吹来,吓得王晓茹“啊”的一声就转头,结果又是一声“啊”,王晓茹害怕极了,发狂般的啊起来。
刘振东一手捂肚子,一手在王晓茹脸前摆动。嘴里痛苦的说:“别叫了,鬼没来,让你给吓走,我没让你叫走,差点给我电走。”王晓茹这才止住叫喊,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看着弯着腰捂着肚子的刘振东说:“这这……,实在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刘哥,你怎么样?”
刘振东说:“你的电棍是不是快没电了?”王晓茹不明所以的“啊”了声。“我没事,就刚电上那下难受,现在好多了。估计是电量不足,不然那一下我就晕倒了。”刘振东解释说。
王晓茹手足无措的想看看刘振东伤哪儿了,又不知如何看,撩人家衣服不合适。就又问道:“疼不了,应该没太疼吧,毕竟刚挨到你身上我就撒开了。”刘振东没好气的说:“就刚挨上的那一下,那滋味,那感觉,像一个世纪,而且是特别难熬的一个世纪。”
二人经过一通喊叫,越发的紧张了。刘振东为了给自己和王晓茹壮胆,说:“快到营地了,天还没完全黑,咱们走快些。那个声音听不见了。”王晓茹已吓得神情有点不清,嘴里嘟囔:“怎么办?我不敢,怎么办?能出去吗?”刘振东见状,捡起电棍,塞到王晓茹左手里,又拉住她的右手,捏了捏说:“咱们并排走,有情况就按电棍,电我身上也不要紧。离车不远了。”
这时王晓茹还呆呆的,由着刘振东拉着走。两人碰碰撞撞的走了一会,拐过了一个土丘,隐约能看见山脚下的河道。刘振东指了指说:“看,下面是河道,咱们快到了。”王晓茹听后看了看,看到是河道,立马激动起来:“走出来了,我们走出来了。”“对,咱们出来了,再加把劲,去和应德汇合。”
两人害怕的慢了些,路也好走了些。虽然跌了几下,好歹没受伤,十分钟后,二人终于看到车和帐篷了,应德好像抽着烟,在等着他们。待走近时,应德手里拿着棍有点紧张的样子,看清他俩时笑了。
刘振东赶紧上前问应德:“怎么?有人来过?”王晓茹也紧张的用电棍上的强光手电查看车和帐篷附近。应德说:“没人,风大,好像有狗。”
刘振东一听又紧张起来,这里没有人家,有狗的话只能是野狗。如果是普通的野狗,倒也不怕,如果是那种野狗,那就很危险,《动物世界》上介绍过,那种野狗是连虎豹都怕的主。刘振东打开自己带的强光手电,仔细的看了看地面,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三人脚印的任何动物或人类的脚印。
“可能是应德听岔了,可能是风刮的声音。”这时王晓茹倒会解释了。王晓茹心想,山上已经够害怕的了,在这儿再不能自己吓自己了。接着说:“应该没事,咱们收拾一下,弄点吃的,再找点干柴,生个火堆,晚上什么野兽都不怕。”
“不能生火堆,这是林区,生火晚上咱们睡着了万一大风把火种吹到林子里,引起大火,就完蛋了。”做过一段时间兼职护林员的刘振东阻止道。“那怎么办?晚上万一有野兽来怎么办?”王晓茹问道。
刘振东想了想说:“火可以生,但必须有人值守。这样吧,我和应德找干柴,你烧点水,看有挂面,煮点面,有麻辣酱,今晚吃点煮面,怎样?”“昂,你俩就在这周围捡,别走远,我害怕。”王晓茹确实害怕了,把自己的害怕一点不藏着,如实给两个男的说道。
刘振东和应德抱了好几趟树枝,还有几截枯树根。二人在帐篷和车的三角点挖了个半米左右的坑。王晓茹不明白,问:“挖坑干嘛?”
刘振东解释道:“主要是在坑里生火,夜里有风火星刮不到帐篷,再就是咱们要离开的话把所有痕迹埋到坑里,既不破坏环境又能掩盖咱们的痕迹。”“怎么样?”刘振东炫耀式的问了一句。
王晓茹平淡的回答:“挺好。面好了,赶紧吃吧。”三人或坐在车上,或蹲着,或坐在石头上,吃着面,想着晚上是不是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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