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裴武子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二猫子。
王计财一见二猫子来了非常高兴。于是立刻站起来,给二猫子拉过一把椅子来,让二猫子坐下。
马来福一看,这二猫子光彩照人,绝对是一个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她头上扎着两个牛角小辫,欢蹦乱跳,一脸稚气,还是一个稚嫩的娃娃。
王计财给二猫子介绍道:“这是你来福伯伯,认识吧?”
二猫子点了点头说道:“认识,不是二彩的爸爸吗?”
马来福立刻回复道:“是的,孩子。你认识二彩吗?”
二猫子说“我和二彩是同班同学,都在野草中学读书。”
马来福即刻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忍,这么小的孩子,和他家孩子一般大,还一起在中学读书,怎么能让孩子现在就不上学了,屈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这不把孩子一生的前程都给毁了吗?
马来福霎时间心里就涌过一阵酸楚和怜悯!
他觉得自己办的是一种不人道、不光彩的事情。他即刻就想退出,不想再给八斤子去说合这桩婚姻去了。
“但是怎么张口说呢?”马来福想着。“这是最难张口推辞的,特别是在这鸟蛋沟与黄岭村即将爆发激烈冲突的节骨眼上,给王计财扔下?
可以看出王计财在黄岭村形势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迫不及待地要促成这桩婚姻,而且情势越紧张,他越发着急要办成这件事,这就说明王计财并非是关心八斤子,也并非为了解救牛蛋子和丑女子,而是把这桩婚姻当作平息鸟蛋沟村和黄岭村之间的冲突纠纷的一步重要布局,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核心棋局,而八斤子就是王计财这盘棋上的一个过河卒子,而二猫子则是诱导卒子过河的一个棋子,牺牲品。”
马来福想到这里,不由得悔恨万分,悔不该当初答应下这件事。
“但是现在最为关键时刻给他撂下挑子,岂不害死他了,他岂能与我善罢甘休,我一家老小都在他的手掌里捏着呢,这么一弄岂不把全家人都给害了?不!不!万万不能这么个干!”马来福在心里一反一正地反复忖度着这件事情。
这时候王计财问二猫子道:“二猫子!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还算数嘛?”
二猫子一听就知道王计财问的是她答应嫁给八斤子的事,于是坚定地回答道:“算数!”
马来福看着二猫子的这一表态,心里一愣,想道:“哎呀!这小姑娘居然愿意?怎么会这样?这么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愿意走进这条黑胡同,这是为什么?……难道说,王计财暗中威胁她了吗?还是因为什么?”这马来福就怎么也想不通,理解不了这孩子愿意这么干的理由是什么?”
王计财又对二猫子说道:“二猫子,如果算数,那你就清楚一点,告诉一下这位来福伯伯。让他转告给八斤子,因为八斤子他不相信你会愿意嫁给他,他就派这位来福伯伯来想清楚地听一下你的意见。”
二猫子即刻就转身对着马来福说道:“来福伯伯,我愿意嫁给八斤子!”
马来福又问道:“孩子,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
二猫子直爽地说道:“知道,就是当八斤子的老婆呗,给他洗锅做饭,闹人家过日子。”
马来福又问说:“你父母亲同意吗?”
二猫子说道:“我的事,我做主!我会做通她们的工作的。”
马来福又问道:“孩子,那你不上学了?”
二猫子摇了摇头,倏然把头低了下来,马来福从侧面仿佛看着二猫子眼睛里闪过了一滴亮晶晶的泪花。
当马来福抬起头来朝向王计财时,陡然发现自己问的太多了,而且有些问题根本就不应该问。因为他看着王计财脸色阴沉,狭长的、倒三角形的脸颊上,原先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了。变换成了一张铁青色的,毫无血性和热情的,异常冷酷的脸色。
马来福即刻不再问二猫子什么了,他仿佛朦朦胧胧意识到了点什么。现在他只是后悔不该接下这档子事来。好在,王计财没有让他去做二猫子和她的父母牛蛋子家两口子的工作。他只管八斤子。只要这头愿意,他就说服八斤子迎娶二猫子就对了。
这样做,他就不用在良心上背负坑害了一个无知的花季少女一生的责任,但是尽管如此,他依然如万箭穿心般痛心!他不能直视二猫子投过来的眼神。
不忍看这一娇小瑰丽的刚刚向大自然挺起她那尖尖花蕾的鲜花,还没来得及享受大自然那旖旎风光,就要被人折断摘回家中枯萎凋谢了。
王计财接着说到:“二猫子那你什么时候能做通你父母亲的工作呢?”
二猫子不假思索地说道:“三日之内。”
王计财又说道:“你看,你这位来福伯伯,明天就要把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你的表态转达给八斤子。八斤子就要开始准备娶亲办喜事的事情呢。还要给你买好衣服,好鞋,婚纱,还要给你父母亲准备彩礼!”
二猫子默默地低着头,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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