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喘了几口粗气,片刻功夫王大娘头发就绑好啦,蓝桉很喜欢王大娘,让她想到了陪伴他十多年的奶妈。
两人边走边聊,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两个也到了唐婆婆家。
到达唐家,入眼就是破败的院子,茅草屋都有些坍塌了,难怪老人会冻死,没被压死就不错了,村民们陆陆续续来了,村长和村正在主持事宜。
蓝桉走进院子,收拾的挺干净,堂屋里,摆放着老人的棺木,最普通的松木棺材,没有任何雕饰物修饰,周围环绕着花圈和香烛,烟雾缭绕。
村民都自发的穿着素色衣服,面色沉重,神情悲痛。一些年幼的汉子在跪着烧钱纸。
蓝桉在王大娘的带领下上了一炷香,鞠了三下躬也就完事,哥儿跟女子是没有资格烧纸的。
带来的东西,要去村正那里记录,大家带的大部分都是家里的萝卜白菜,少数几个拿着鸡蛋,最多不过两个,蓝桉满满的小篮子就显得格外瞩目了,难免就有些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张筱墨家那汉子的新媳妇,很少见,没想到真的白白嫩嫩的,他身上那衣服还挺好,都没啥补丁。”
“张大鹏那夫妻俩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然张筱墨也不会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就是命不好,唉。”
“秀才又怎么样,还不如庄稼汉,你不晓得吧,现在每个月都要花好几百文吃药呢,当初治病不也找你家借过银子咧。”
“那是,还没有要利息,也是看他家太可怜了。”
“我看着可不像没钱呢,前几天还是坐马车去赶集呢。”
“也不知哪来的钱,也不知道他篮子里都有啥呢。”
“哦哟,大方着呢,除了萝卜白菜,五斤糙米,还有五个鸡蛋呢。”
“五个鸡蛋,可显得他了,该不会在外面做不正当生意吧,最近可不少去县城。”
“不说别的,五斤糙米我家五口人都能吃一个星期了,这哥儿真不是个过日子的。”
“你晓得叭,张家那汉子身体不好,肯定行不了房事,指不定头上不知道几顶绿帽子。”
蓝桉本来不想搭理的,可是越说越过分,关键还说得那么大声,真把他当软柿子,或者觉得他聋了。其实怎么说他也就算了,他又不在乎,但是说他猫咪可不行。
“各位婶子,说话要有证据,怎么,我也不算外来媳妇,你们这么编排我,还是欺负我娘家没有人。”
一旁的王大妈也早就听不下去了,冲着那些人嚷嚷
“就是,一个个三四十岁了,在这儿污蔑一个个小孩,为老不尊,安哥儿没得罪你们吧,大早上一个个起床不漱口,满嘴喷粪,人家夫妻两口子感情好得很,还是说你们谁家没个鸡蛋,一个个得了眼红病,人家孩子感恩,还真把自己当跟葱了,再说人家不偷不抢,碍你们眼了。”
“我们也就说说,王大娘,你还这么泼辣,到时候没人娶你家安哥儿。”
“切,老娘就一个宝贝儿子,大不了招婿。”
蓝桉感激的看了王大妈一眼,王大妈是出了名的泼辣,也正直,村里大多数人都服她,村里的那些二流子也怕她。
当初村里的赖子见林哥儿长得秀气,就调戏她家林哥儿,被她知道,拿着刀追了半个村,也就这样,王大妈在村里出了名,不过她人也是能干,一手针线活真的没话说。
村正见吵闹声越来越大,清了清嗓子,开口斥责道
“都没事做吗?再说闲话的都送进村祠堂。”
瞬间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自动找事做,到了给铜钱,蓝桉原本准备了13文,看大家都是给的9文,蓝桉也拿出了9文。
村正把银钱收集起来,找到张铁柱,让他拿着这些钱去孙屠夫家里卖肉,大家听到有肉吃都很高兴,毕竟每家每户都花了不少,也很久没见荤腥,就想着宴席上吃回本,谁都不想吃亏。
做席面的粮食和蔬菜也规整好啦,村长开始分配任务,蓝桉跟王大娘一起洗菜,天气太冷,还是烧了热水,青菜主要是萝卜白菜,不算难洗,主要是数量比较多,所有菜洗完还是很累的,好在王大娘干活麻利,蓝桉只用搭把手,两人边聊天,边干活,时间也过得很快。
很快席面就做出来了,不到午时(下午一点),主食有糙米粥和杂面馒头,馒头看着还好,粥真的很像涮锅水,大家都从家里拿了大碗打粥,蓝桉就拿了半个馒头。
“安哥儿,你不喝粥?”
“王大娘,我不饿。”
“成,等会多吃点菜。”
一大木桶粥很多就分完了,又打了满满一大桶粥,馒头是销量的,哥儿,姐儿半个,汉子一个,粥随意打。
蓝桉看着一大群衣着破烂的老人小孩就围在粥桶旁边,一碗一碗的喝着粥一个个头发杂乱,瘦骨嶙峋。
小孩流着大鼻涕,脸冻得彤红,有些脸上都是死皮,老人也是干巴巴的,手就是鸡爪子,手上都是一道道裂痕,黑黢黢的,指甲缝里都是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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