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县令听到那位男子是“哈妹”的相公。
在坐全是男人,如果驱赶他、只留他娘子一人在此似乎不太好。于是勉强道:
“在那边加把椅子。”
往年的“哈妹”都是单身女子。
能比歌最终获得“哈妹”称号的女人,无一不是敢说敢讲、性情开放之人。
小石头只知道“哈妹”有奖励、有名气。却不知道这“名气”是如何得来的。
说白了,只要“哈妹”能讨在座各位的欢心,大家自然会给她面子。如果私底下再发生点什么关系,面子、银子都会有。
然而今年的“哈妹”,居然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也就算了,居然还把相公一起带来。
只能说,陈晓不懂这里的“潜规则”。都是被小石头误导,毕竟他还太年轻。
高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晓,又看了看她相公。觉得她相公好像在哪里见过。
闵宏对陈晓道:“陈娘子,听李掌柜说,你的歌喉特别动听。今天我们有事没去擂台,陈娘子能否现在为我们唱上一曲?”
方育眯眼望向闵宏。三十多人的长桌,县令坐在上首正中,闵宏坐在上左侧,说明此人的地位仅次于县令。但也有可能,他的身份比县令尊贵。因为县令是主人,他必须坐正中,左为贵,左侧上首是贵客。这是西凌长桌的规矩。
陈晓不懂西凌长桌的规矩,但是知道坐在上首,肯定是有身份的人。
她端起酒杯,走到闵宏和丁县令中间,面带微笑,开口唱了首彝族语的敬酒歌。
“苏木地伟我,曲波各拉苏,你我呷得苏,木啦格特波,你木呷节勒,支几波各达,纸杂我木多,色拉洛我苏,苏你苏达多多,苏你苏达多多……”
众人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是她嗓音清脆婉转,如竹叶般撩拨心弦。
“你唱的是什么?”丁县令被她的歌声撩动,说话语气温和。
“敬酒歌。小女子来晚了,请大人见谅。”
陈晓端着酒杯,站在丁县令面前。
她猜测坐在正中上首这位应该就是县令大人,可是没人向她介绍,她搞不清谁是谁。
不过不重要,先敬上位者就对了。
“小女初来安县,对县城还不太熟悉。小女干了这杯,大人请随意。”
陈晓说完,干了杯中酒。
丁县令内心疑惑:看她挺放得开,为何要带相公来?
女人干了,丁县令也干了自己的酒。
“你刚才唱的这首歌是什么意思?”闵宏问。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刚才唱的是少数民族语,大意是,四方的朋友难得相聚,请喝一杯酒。”
陈晓让旁边的伙计帮她加酒,然后端向闵宏:
“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她就干了。
闵宏问:“你是哪里人?”
陈晓道:“西凌人。”
在坐西凌人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
陈晓补充道:“我是西凌北方黑山的。”
在坐西凌人似乎了然,有人问道:“你是前几年就逃出黑山的?”
陈晓不明白他为何说是逃,不过之前听方育说,黑山之战三十万大军只回来两万,想必当年在黑山发生过一场很惨烈的战争。于是顺着他的话道:
“是啊,我三年前就出来了。”
那人脸上表情显示,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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