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大夫人于氏。于氏脸色极其难看。她突然眼眶一红,掩面说道:“夫君啊,你到底在哪里?你走以后,我们母女却是被人欺辱到了这种地步。明明是主子,却像下人一般,被逼着去验身……夫君啊……我们真的好苦……”卫青秋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表演。不得不说,于氏凄惨地哭声让不少人面露同情之色。但卫青秋看过不知多少电视剧电影了,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对于于氏的这场哭戏,她只想要打一个差评!太假了。哭声假,表情假,就连眼泪都是勉强挤出来的。这招除了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用?于氏一边说,一边向前挪步,她突然踢了踢旁边站着的婆子一脚。那婆子表情古怪,像是内心颇多挣扎。被于氏这一脚踢到了小腿,那婆子却是猛地跪倒在地,对着左丘宵磕起头来。“少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是我看不惯少夫人在府里嚣张跋扈的样子,所以故意弄来了冰晶粉,想要让她吃亏的啊。”
那婆子磕起头来极其用力,没几下,额头上便多了几个血印子,“我找来冰晶粉给了软玉,也是我让她给张婆子钱的。”
“冰晶粉是我从北街的回春堂买的,三日前买的,您派人一查便能查到。”
“不信的话,你把软玉松开,她能证明我说得都是真的。”
“少爷,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可旁人没有半点干系!冰晶粉被我藏在了大夫人的院子里的树上,大夫人和二小姐不知道这回事,在树下喝茶的时候,说不定身上就沾上了。可她们是无辜的,都是我,都是我啊。”
卫青秋一下子气得握紧了拳头。这婆子!她若记得没错,这婆子乃是于氏的陪嫁丫鬟。从小伺候着于氏长大,一直待在府中多年,是于氏绝对的心腹之人!听说,她女儿和女婿都在于氏娘家做事,一家人仗着于氏倒也过得富足。现在这婆子明显就是出来替于氏顶罪的。“软玉,她说得可是真的?”
林管家立刻取出了软玉口中的破布,厉声说道,“你莫要撒谎,一切从实招来。”
软玉恨恨地盯着那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刘婆子找的我!她给我说了不少少奶奶的事,说少奶奶是故意迷惑少爷的!因为少奶奶的出身,让少爷被城中所有人笑话,说他是屠夫的女婿!”
“少奶奶给少爷调理身体也是假的!是用了虎狼之药,故意让少爷身子看起来好些,其实却是掏空了他的底子,日后少爷没了,整个左家也都是她的了。”
卫青秋怒道:“你是蠢货吗?府上来了多少大夫?难道我能把他们都买通?”
软玉却是不管不顾地说:“刘婆子说了,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意思!”
于氏发出了一声哀叹,指着刘婆子,一边流泪一边质问道:“我对你不薄,你为何借着我的名义去害大少爷。”
刘婆子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了卫青秋。“老奴不过是不忍心看到左府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竟然“呸!”
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到了卫青秋脚边,“你个杀猪的女儿,凭什么成为我们左府的主子!你不配。”
“够了!”
左丘宵突然出声。他眼神凌厉地环顾四周。所有人被他盯着,竟然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莫要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左府好这种话!”
左丘宵厉声说道,“卫青秋乃是我的娘子!不管她是何出身,从嫁给我的那一天起,她就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再让我听到任意一句非议她的话,莫要怪我不讲情面!”
“刘婆子,你心思歹毒谋害主家,送官处理!软玉和张婆子,你们身为家仆,却里通外人成为他人作恶的帮手,各打三十大板!押送到煤庄,贬为三等贱奴,永不得再踏出煤庄一步!”
左丘宵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温润如玉,就连他发火时也是如此。可在场众人,却丝毫不敢小觑他。“大娘子,你虽是我的长辈,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管治不严造成地。”
左丘宵看着于氏,脸上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情绪,“还请你自囚于室三个月,不得外出,每日在屋内抄经念佛,为我父祈福!”
于氏眼珠子转了转,想说什么,可对上左丘宵的眼神,她却是心中一虚,竟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左静兰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她这幅表情落在了左丘宵眼中。左丘宵冷哼一声,又说道:“二妹妹,我娘子乃是你的嫂子,刚才你那般态度对她说话,实在是于礼不合!你与温姑娘走得极近,前些日子又有些狂徒找上门来,你却是要好好反省一番。”
“我知道了。”
左静兰撅起了嘴,闷闷地说道,“我和娘亲一起,在屋子里抄经念佛总该行了吧?”
“当然不行!”
左丘宵的眼神冷了下来,“我见你这番言辞,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错在哪里!既然大娘子教不好你,那么佛祖定然能教得好你!从明日起,你便去城外青山观修行!三个月后若是懂规矩了再回来!”
“什么!”
左静兰立刻尖叫了起来,“哥,你要把我送去当尼姑?”
一想到青山观那冷清到了极点的地方,左静兰便觉得委屈万分。她自觉和左丘宵关系极好,当即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不满地说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你莫要为了那个女人送我去青山观里,可里什么都没有。”
左丘宵被她左右摇晃,眼见着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你让开。”
卫青秋突然出手,抓着左静兰的衣领往后一扯。左静兰一时不察,一下子向后倒去,差点儿摔了个跟头。“你个死女人,你想要害我!”
左静兰一下子就怒了,“哥哥,你看她,当着你的面就敢欺负我,背地里我被她整得不知有多惨!这样的女人,你就不管管她吗?”
卫青秋瞪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没看到少爷身体不适?还要这般吵嚷,半点规矩都不懂。”
她看着左静兰冒火的眼神,突然心中一动。“相公,长嫂为母,我实在是为妹妹担心啊。”
左丘宵咳嗽了两声,看向卫青秋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娘子,你可是有何想法?”
他柔声问道。卫青秋扫了左静兰一眼,幽幽说道:“依我看,三个月的清修不够。不若,就让妹妹安安心心地去修行个三年吧。”
“保证让她回来后规规矩矩的,再不敢这般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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