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津开车回家的时候,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儿?”
黄西棠方才的野蛮劲儿完全不见了。
人靠在座椅上,脸上的妆散了,有点像个纸糊的娃娃。
回到家了,西棠抱着枕头和她的小熊,去另外一个房间睡。
赵平津站在卧房的门口,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下沉:“怎么,我又成了你阶级敌人了?”
西棠沉默着不说话。
赵平津转过身,冷冷地说了一句:“回来房间睡。”
西棠跟着他走了回去,侧过身躺在床沿,背对着赵平津。
赵平津倚在床头,看了看缩在被子的小小人儿,放低了声音:“心里还不舒服?”
西棠依旧一动不动的。
赵平津伸手过去摸她的头发:“我跟你说说道理,先说好,你不许跟我闹脾气。你自己也跑了那么多年江湖了,该明白的事儿也明白透了,在这个北京城里,做什么都好,不能毁了人的前程,我们这样的人,脸面最重要,事业就是最大的脸面,钟巧这是犯了大忌。”
赵平津轻轻地抚摸她的耳朵:“人走都走了,你做不了什么的,想开点儿。”
被子里的人儿肩膀开始抖,她在流眼泪,无声无息的,赵平津的手触到她的脸颊,一手都是泪。
赵平津心一紧,抱起她放在怀里,抽过纸巾给她擦,黄西棠哽咽着,泪水绵延不断,滚在他的手掌心,暖暖的,仿佛一道一道的伤痕。
她哭着哭着开始抽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有点上不来气,脸蛋都憋青了。
赵平津心疼坏了,赶紧坐了起来,松开了她,一边替她拍着背顺气一边焦急地道:“吸气,吸气,别哭了。”
黄西棠靠他的胸膛,抽噎了几下,吐出了两口气,慢慢止住了哭泣,一动不动地坐着,睫毛上全是泪。
赵平津重新将她抱在了怀里。
等到西棠平静下来躺在他怀里,赵平津低声劝她说:“今儿这气你出了就算了,今晚老高也够灰头土脸的了,以后这事儿别提了,你别得罪高积毅,你拍的戏,都攥在他手上呢,你明白吗?”
西棠沉思了很久,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一个晚上她再没有说话。
赵平津知道,西棠看得清清楚楚,钟巧是她,她就是钟巧,她们的命运是一样的,她感怀身世,他给不了任何安慰。
夜里两个人在黑暗中作爱。
激烈的,无声的,没能说出口的话,不能再说出口的话,只能在彼此肢体的交缠中更地深刻地确认彼此。
赵平津在她的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西棠眼角迸出滚烫的泪,她浑身发颤,牙关咬紧,完全不能自已,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勇气问了一句:“赵平津,你原谅我了吗?”
赵平津没有回答。
她等了许久许久,只听到他模糊的一句:“睡吧。”
西棠只觉得浑身的暖意在一丝一丝地冷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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