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殿下凯旋回京的消息传来,朝廷表面喜气洋洋,实则暗流涌动。
皇帝萧辙前些日子身体欠安,如今虽康复不少,但还是不能太过劳累。
太子萧奕和辅国,各项事务处理的可圈可点,也令众大臣信服。
大家心知肚明恒王自回来参加祈福大会后:平西南,灭丹答。这不管哪一桩单独拎出来看都是奇功一件。
若说此前没有人想过恒王殿下会有可能参与皇权斗争的话,那么现在已有人私下议论他是否会对太子位构成威胁?毕竟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又是如日中天之势。还有,恒王背后还站着凌家:户部尚书凌德言,十八岁便声动朝野的凌清松,甚至包括在天下文人中颇具影响力的江南大儒陈籍。
太子东宫官员进出日益频繁,而凌府上下越发低调。
凌德言在得知凌清松帮助清溪去北粟后就将其臭骂了一顿。好在那时清溪已经安全抵达北粟。
待皇帝身体稍安后,他便提溜着他进宫请罪。
彼时,萧辙脸色依然苍白,看不出情绪波动。他在沉默了半晌后,连说两句:“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随后,他笑着对凌德言道:“清溪如此在意六郎,朕倒是很欣慰,怎还忍心责怪?凌爱卿啊,朕和你一样,希望子女平安幸福。”
旋即,他又看着凌清松道:“这几月在大理寺供职干的不错。你自己可还满意?”
清松立马回道:“臣自认性格不甚严谨,陛下安排大理寺差事是为了磨练臣的性情,用心良苦。臣明了并感激,亦尽心尽力,不问自己是否满意,只问朝廷百姓满意否。”
萧辙舒然连笑,末了,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倒是个时机给你换换差事了。”
出了宫门,凌德言的脸拉的老长,一言不发。
凌清松倒是一派轻松自在,没心没肺样。
后来,西北前线消息不断传回。
清溪去了归平,西北军决战丹答,恒王沙场护王妃……
清松也没了平日的悠闲自得,整日里最关注的便是西北战况。
陈若芙亦是提心吊胆,吃斋念佛多日,私下埋怨凌德言怎就将女儿嫁进了皇家。
“我只要珩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若是她这一生总是活得在腥风血雨里,我们怎么安心,又怎么对得起……”她的话适时止住,竟有些哽咽。
凌德言拍了拍妻子的手,宽慰道:“珩儿大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护她一辈子,恒王殿下是个可靠之人。”
直到萧奕峥和清溪一行人进了原州地界,即将入尚都的消息传来,陈若芙的心才彻底落地。
而凌德言却更加焦虑。
他焦虑的是萧奕峥回来后所面临的朝中形势。
能力超群的皇子若再有军功,这对朝局稳定可不是什么好事。
恒王殿下是否因此滋长出了野心,他没有把握判断。
太子殿下是否因此充满了戒备之心,他倒是判断为一定。
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这是权力的必然。
“立知,现在起,你行事需更为谨慎。”他反复嘱咐儿子。
清松也是一改往日随性,异常认真道:“待殿下返京,爹您还是与殿下深入聊聊,总要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你觉得呢?”凌德言问。
“殿下应无入住东宫之心。”清松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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