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呵呵的道:“男儿志在四方,你以后肯定有机会去,肯定还会去更多我没去过的地方。”
他的心里一沉,眼前的小姑娘和尚都城内众多官宦家姑娘不一样,甚至远比自己活的自在明媚。
男儿志在四方,是啊,他应该要用自己的脚为自己的未来走出一片天地。
眼见太阳就快落山了,小姑娘利落的起身。“该回了。”
他这才回神跟着起身,见她正在穿着鞋袜,虽然国朝在男女大防上并不讲究这个,但到底觉得不好意思,便背转了身,佯装欣赏风景。他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听到她轻笑声,但再转身时,小姑娘已经独自跑了下去,边跑边喊:“大哥哥,今日和你聊天很开心,我们有缘再见。”
她跑的甚快,等他追下去时,居然都没影子了。
心里正在失落着,转念一想,这姑娘不也跟家人来进香的吗?来法华寺进香的非富即贵。他赶紧一路小跑回了法华寺,见母亲偏巧从大殿出来。他急急而上,左右张望,却未瞧见半分小姑娘身影。
他直接问母亲:“娘,今日大殿中可有其它人来进香拜佛?”
母亲对他此问倒颇为意外,想了想说:“很多啊。大长公主,张夫人,胡夫人……”
“有没有携女儿来的?”他不等母亲一一细数完,急问。
母亲撇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有没有?”他眼珠子就快瞪漏出来了。
“嗯?”母亲愣了会,倒是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了:“哦,你是问凌大人的家的千金?今日跟着凌夫人来进香的,那姑娘水灵的很……”
那天,他知道了她是凌德言的爱女凌清溪,十一岁。
后来,他便心甘情愿的跟着母亲参加京中贵妇们的各种聚会,只是凌家夫人似乎并不热衷于这些凑热闹,偶尔出席也不会带着女儿。
知子莫若母,他如此反常的表现怎会瞒过母亲的眼光。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母亲开始有意无意的与凌夫人多了走动,这一走动,也发现自己与凌夫人性情相投,交往便多了起来。
他也满心欢喜的能随着母亲进出凌府,自然与清溪见面交往的机会便多了起来。
清溪见他第二面时,也是惊讶不已,笑道:“看来我与曾大哥还真是有缘。”
她不知道这一句“有缘”让他兴奋的彻夜难眠。
她不知道她那洒脱灵动的性子,胸怀万卷书万里路的才情,不同其它姑娘的见识时常让他想把她藏起来。
只是,若说是他与清溪交流多了起来,不如说他与清溪清松两兄妹交流多了起来更为恰当。因为每每有机会一聚,她那才华横溢令人艳羡的兄长十有八九都会在场。不过,他不介意,与凌家每一个人交好,他都心生愉悦。他开始觉得父母让他留在尚都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也不是一定要搏个功名名垂青史。
他看着她渐渐长大,出落的越来越脱俗;却越来越不安。
他知道两家长辈已有了心照不宣的打算,这本来也是他希望的。只是清溪的态度,让他越来越受挫。因为,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清溪待他是比旁人亲近,但这种态度与她待清松没有什么不同。
以往,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说那是因为她还小,可她及笄后,情况依然如此。
他不敢当面直接问她是否对自己有情,他害怕那个答案。
他也试图说服过自己,没关系,她待自己如兄长也很好,只要两家人商定婚事,她也不会执意反对,她终是会成为自己的妻,感情自然也会和睦,相携到老,这不就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吗?
可是,他知道那不一样。
他待她,与她待他,不一样。
但他绝不会放弃,他想要再完美一点。
所以,他想再给她时间,他想再努力努力。
所以,每当父母提及要上凌府提亲一事,他都说再等等。
就是这再等以等,让他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他等来的是皇帝的一旨赐婚诏书。
他等来的是清溪当面告诉他她是真心愿意嫁给恒王殿下。
一幕幕的过往在眼前略过,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他也望向了苍茫大地,缓缓开口:“当日,得知圣上赐婚,我第一个念头便是我要带清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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