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鲁国夫人是向着你的,京中妘萧氏果然可靠么?”
姬燃低头思忖半晌,缓缓道:“虽面上向着我,但到底不是本家。况且她们手中还有个豫王姬青,到底是向着我,还是拿我给姬青争取时间,都很难说。”
“姬青…”姜严著又饮一杯,“他才几岁,可能性太小了。”
“若祁王同我两败俱伤,他的可能性就不小了。”
见姜严著低头不语,姬燃又笑道:“不过等姬青长大,还要好些年,在此之前,妘萧氏还是能为我所用。”
姜严著微微皱眉:“这岂非与虎谋皮?”
姬燃将面前装玉露的杯子端起来,跟姜严著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明媚一笑:“富贵险中求。”
正在这时,姜云璎抱着一坛酒回来了,她两个微笑着相视一眼,便岔开话题,谈起京城坊间新闻。
又喝了半晌,她三个聊到兴尽才散场,夜间由姜云璎送她出了随园不提。
第二日一早,姜严著仍是起了个大早,带着知意一起,去善义班看鸾镜儿排练。
她这次是一回城就打发了人告诉镜娘,只是第一天回城先是在衙门坐了半日,第二天又是进宫又是看望晋王,不得闲,直到今日才有时间来看她。
去西域的这一年,她与镜娘联系不多,因镜娘从小在戏班码头摸爬滚打,并没有机会读书识字。她又不愿求人读信写信,把些体己话叫旁人知道,于是只是相互托人递送些小物件,至多不过画张画儿。
又因路途遥远,一共往来也不过二三次,所以姜严著迫不及待想来看看她近况如何。
原本善义班上午是不开门迎客的,是姜严著先打发了人来,这才有班主亲自在门口候她。见她二人来了,忙将她们迎了进去。
此刻班子里还没开始排练,大家都正在院子里开腿拉筋。她们刚一走进后院,就见鸾镜儿从后屋小步跑出来,亲亲热热地拉着姜严著和知意看了又看,笑道:“走这一年,我瞧着你两个更添了几分英杰气概,果然边疆是最开阔人眼界的地方。”
说着就请她们进屋,摆了茶点,说起这一年间彼此发生的趣事来,一时也聊不尽。
中午她们便在园子里吃了饭,知意原是第一回来,上回她来洛阳,只是在送行宴上见过鸾镜儿一面,所以这次见她们戏班里各式各样的道具,感觉十分有趣,这里瞧一瞧,那里摸一摸。
那班主便带着她在园中四处逛,只留姜严著和鸾镜儿在房中闲话。
知意看着那些玩意儿,感叹道:“我还没瞧过角抵戏呢,小时候村里红白事倒是会请戏班,只是都唱些让人听不懂的长篇大套,咿咿呀呀的,想来角抵戏一定比那些戏好看多了。”
班主听她这样说,知道也是个穷苦出身的孩子,搂着她笑道:“我这里别的没有,角抵戏管够,今晚镜娘就有一场,你就留下看吧!”
知意听了,也十分欣喜,但还是说道:“等我问过阿娘再定。”
她们在园里逛完回到屋中,班主说了要留知意看戏,姜严著也才想起她并没看过角抵戏,当即笑道:“好,我们都留下,晚上一起看镜娘演出!”
及至日落,戏班子里开始紧锣密鼓准备晚上的演出,过不多时,便已有票友早早进场了,再过一时,看客们也都陆陆续续来到场下,各自寻了座位。
班主早给姜严著和知意留了最好的位置,摆上了茶点,她两个已坐在台下,边吃茶边等戏开场。
很快幕布一拉开,好戏开场。这一晚上,知意看得十分起劲儿,频频拍手叫好。姜严著坐在旁边,看她这样兴奋,也很开心,甚至比看演出更让她开心。
自从看完这场演出,知意仿佛找到了新的爱好,那天回来后,一路上拉着姜严著又说又问。
再之后的一个月里,她三天两头就往善义班跑,姜严著看她喜欢,又难得能有这样休闲的时候,也便由着她去。
她回来洛阳的这一个月间,每日不过拜访旧日亲友,再就是去随园或善义班消磨时光,好不悠闲。
直到这日,有一骑陇右军中尉来到洛阳城,打破了素日来的宁静。
那中尉因避免走军队调度回京还要去禁军报道,便没有用军队的令牌,而是乔装扮做游侠。等到了晚上,悄悄来到姜严著事先留给姚章青的地址,从梅香院后脚门来找她。
姜严著给她开了门,又将她带到书房坐了,问道:“是吐火罗有异动么?”
那中尉点了点头:“吐火罗国王对波斯多有不服,阳奉阴违,彻底惹恼了波斯。于是这个月初,波斯扶持了自己选的人,在吐火罗发动政变,将吐火罗国王杀了。”
姜严著给她倒了水,并示意她先喝口水,低头想了一想,说道:“吐火罗主要掌兵的还是上将军,他是老国王的小舅子,必然不会臣服于新王。若带兵出走,可够吐火罗乱上一阵子的了。”
那中尉说道:“将军说着了,果然吐火罗上将军在老国王被杀之后,就带着老国王的长男哈迪和次女拉提法出逃东北部,占了几处城池,与新王势不两立。”
“波斯有派兵入境镇压么?”
“没有,波斯只给了新王的军队一些装备和粮食,在背后扶植。”
姜严著在离开碎叶镇前,也考虑到了若吐火罗不服波斯,一定会起内乱;便吩咐了姚章青,若见吐火罗内乱起,一定想法子联络吐火罗上将军,诱其向我朝求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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