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吊高了。
衣服被扯得有点勒脖子,很不舒服。
他白了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自己会飞?”
他毒解了,动用内力又没事。
“忘了。”那两人异口同声,手却没松。
不一会后,三人落在城门前。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打更声远远传来。
李莲花理了理衣服,才慢半拍地和他们仰首看去。
城楼方方正正地雕着两个大字——鹤城。
“鹤城……”李莲花喃喃重复了一遍。
倒不是因为陌生,而是太过熟悉。
因为这座城就在云隐山脚下。
少时,他跟师父师娘住在山上,但人是铁饭是钢,总归要下山来采买。
加上孩童时期玩性大,他又爱吃糖,曾偷偷摸摸下过很多次山。
方多病也有些印象,他来过鹤城两次。
一次是离州小远城后,他背着李莲花上云隐山找芩婆救人;第二次是李莲花送来绝笔信后,他去云隐山寻人。
笛飞声对此地没什么记忆,但这个地名还是知道的。
当年李相夷成名江湖,他为与之一斗,特意查过对方的出身。
“怪不得刚你们反应那么大,原来一个是住过,一个是来过。”他了然道。
“所以,刚那儿是什么地方?”
“就让本少爷来告诉你吧,”方多病抱臂道,“那个地方,叫杨柳坡,在鹤城城南,上云隐山的必经之路。”
他上下山各两次,经过那里四次,对其中一棵柳树记忆犹深。
第一次上山时,他隔段时间就要给李莲花运转一次扬州慢,有次就是把人靠在一棵柳树下。
那棵柳树他记得很清楚,从树根处分了三个杈,有一道被雷劈过的焦痕。
“还有呢?”笛飞声问。
李莲花补充说,“这个杨柳坡呢,因坡上栽了八棵柳树而得名,我幼年来云隐山时,它们就已经在那儿了。”
“据我师父师娘说,那八棵柳树已有百年之久,城里的百姓约了个规矩,谁都不准砍,否则就断子绝孙,穷困潦倒一辈子。”
“它脚下还有条溪,叫杨柳溪,到了夏天,城里的小孩都爱去那儿玩。”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眼底深处却匿着一抹笑意。
听完,那两人揪住了一个奇怪的点。
“你小时候去不去?”
“你小时候也去?”
李莲花不知道他们脑子怎么转过去的,低头刮了下鼻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明明在海上,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鹤城,来到这个杨柳坡呢?”
“自然是因为那道门。”笛飞声一下就想到了海上那道门,那是道让人无可忽视,玄之又玄的门。
“还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李莲花摩挲着手指,“这城门街巷,都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太不一样了。”
他上次来,是两个月前,回云隐山看师娘。
“而且,”他抵住下巴,“那八棵柳树,要矮上许多。”
话音刚落,方多病和笛飞声又提过他,腾地起飞,回到杨柳坡。
果不其然,打南边望去,没了梢头的遮挡,城门最高的檐角尽收眼底,而两个月前,只能通过树隙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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