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长忙摆手:“应当的。”
回到病房里,李母请退看护,坐到床边握着李父的手发呆,李木安静地站在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李母长叹一声,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的心思。现在派系斗得这么厉害,要是这时候你爸下去了,那以后再上来就难了。让你回来是为你好,趁如今还能为你铺点路,以后就难说了。苏苏家什么背景,跟咱们家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懂……”
李木低声打断她:“妈,我懂。可是我不想用这些换我的前途。我有我自己的想法,爸爸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休息一下……”李母轻笑着摇头,抬手为丈夫整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角,“你可知道,休息一下,基本就是永远歇着了……”
“我明白,可是非要去争那些做什么。这些年你们也累了,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安安乐乐的,不好么?”
“一家人一起安安乐乐的……”李母苦笑着摇头,“已经进了江湖的人,哪能说退出就退出呢?再说了,做将军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么,若是有苏苏……”
李木低头,轻声却坚决道:“妈,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李母望着身边的儿子,刀刻的五官坚定的神情,时光已经把他打磨成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成熟男人。长叹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大片的阳光,终是轻声道:“你去外面把还守着的人打发走吧,我陪你爸坐一会儿。”
李父在特护病房,这一层只有他一个病人。所有人都在楼下等着,没有上去打扰。见李木下来,众人纷纷凑上前去或询问情况或表达关切之意。李木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只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事了,大家回去吧。”一时间有些冷场,众人都有些讪讪。
秦宿愿看这场面,自觉地出来替他把该感谢的都感谢了,该表达的都表达了,该送走的都送走了。众人得了台阶,也就赶紧顺着下了。
秦宿愿回来后看见李木坐在长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走过去一把捞住他肩膀,笑嘻嘻问:“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李木讷讷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秦宿愿懒散地扯松领带,问:“安好?”
“恩。”
“啧啧,这么喜欢?那苏苏怎么办?你家老爷子怎么办?”
“不知道。”
“你看,亲情加前途,和爱情比起来,哪一方更重要?兄弟啊不是我说你,要是我,我肯定选前者,反正所有爱情到最后都是亲情,那既然这样,不如在一开始就选择一个亲情,还外带前途呢。”
李木摇摇头:“我答应要对她负责,我要娶她。”
秦宿愿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试探地问:“负责?莫非……你们都到了那个程度了?我靠铁木你行啊!看不出来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李木怔了怔,明白过来秦宿愿指的是什么后,猛然涨红了脸:“你别瞎说!安好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是说……我答应跟她在一起,答应好好照顾她的。”
秦宿愿顿时无语,满脸的无趣:“切,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哪个男人在喜欢的时候不给个承诺什么的啊?若是每一个都兑现,每一个都当真,那还了得?说白了,承诺也不过是个玩浪漫的调剂品而已,哥们放轻松……”
李木摇摇头,低声却无比坚定地回:“不,我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秦宿愿“嗤”的一声,无奈道:“也是,你若也像我这样万花丛中过,那就不是你了。”秦宿愿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体,“那现在这边这个样子,你怎么跟安好解释啊?”
“照直说吧。”
正在伸懒腰的秦宿愿一惊,“哎呦呦”叫着差点折了腰。“不是吧兄弟!你就打算直接跟她说你爸妈要你娶苏苏,然后你回来就是为了订婚,再然后你爸被你气晕了?我打赌,只要是个女人,知道这种事儿都不会高兴,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跟你闹腾呢,万一你前院没安顿后院又着火怎么办?。”
李木低着头,双手紧握似是也有些不安,抿唇想了半晌后摇头道:“她不会这样的。我不想骗她。”
一摊双手,秦宿愿耸耸肩:“算了,你决定的事儿谁都说不动你,看起来安好也不像是个不懂事儿的姑娘,你要真打算说,就好好跟人解释清楚吧。”
李木点头,站起身道:“恩,我就不送你了。”
秦宿愿嗤笑一声,打趣道:“不劳驾您,您赶快给您那心肝宝贝打电话吧!”
李木心思沉沉,也没空搭理他的打趣。因为刚回京,手机还没拿卡也没办,只好出了医院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
“木头!”电话一接通安好就毫不犹豫开口喊。
当听筒那端传来安好清亮又甜软的声音时,李木原本忐忑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唇角微微挂起一个微笑,声线不自觉柔和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有显示来电地区嘛!而且只有你才会用这种电话打给我呀……”安好躺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怎么才到家吗?我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你一直不给我电话,还晓得我会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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