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朱颜沐浴完,带着儿子到笔墨轩乘凉,瞧着随后到来的狗皇帝令人搬了张新摇椅过来,倒愣了一下,耳边传来狗皇帝的委屈声,“阿颜,你没准备朕的,朕只好自己准备。”
“就像你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朱颜都开始怀疑,她曾说过的这句话,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吗?及至后面,她才知道,这话已经完全让对方给弄歪了。
她仰躺在竹摇椅上,耳畔听着他们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声,昏昏欲睡之时,却突然被抱了起来,看向狗皇帝近在咫尺的俊脸,天上繁星闪烁,四个角落里的琉璃宫灯发出淡黄色的光晕,衬得对方的眼睛黑得发亮。
呼吸近在耳畔,“阿颜,你是想在这,还是我们回寝宫去?”他听宫人说,阿颜有时候会直接睡这儿。
朱颜几乎秒速清醒,尽量使自己冷静,移开眼冷声道:“把我放下。”
“也好。”随着这声略低沉的嗓音,朱颜重新回到了她躺着的那张竹摇椅上,同时发现儿子不在了,宫人也不在了,“田田呢?”
朱颜尽量说话,刚试着要坐起,便让对方直接给俯身上来。
“睡着了,让傅姆抱回去了,宫人远远打发了,阿颜……”狗皇帝手刚摸到阿颜右侧的衣带,就被一只柔夷给按住,力道极大,令他不得不从白皙颈侧嗅着迷乱幽香中微微仰直头,“阿颜,卿卿,朕极想你。”
“你听话一点,只一点点,阿颜。”语气中带着乞求与渴望,手往上移,顺移至阿颜的细长蛾眉间,秋水如清波,泛着滟潋,任是无情亦动人,脸似皓月,美人倾城,年少时读史,听得红颜祸水之句,总会想,该是怎样的绝世美人,才能令君王昏聩,舍弃家国。
后来他见识了色色种种的美人,却总觉得少了点,直至遇到阿颜。
要是阿颜,他想,他或会愿意的。
神魂颠倒下。
譬如此时此刻,软玉在怀,良宵千金,阿颜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哪怕只换得阿颜片刻乖顺,他亦甘之如怡。
自是浅白朱红色,莫道海棠不销魂。
不能这样,不该这样的,怎么就成这样了?朱颜想不明白,明明炎暑天,她却浑身冰凉,血液似冻在了血管里,无法流动。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在这昏暗轩内,显得分外刺耳。
打碎了沉醉,也打断了沦陷。
近在眼前的巴掌印,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地印在对方左边脸颊上,朱颜才意识回笼,这是刚才自己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掌。
阻止了对方,换得一口喘息,却在看到这血红的手掌印时,升起了一股恐惧来,男人都好脸面,对方又是君王,她不敢动弹,哪怕对方已伏起上半身,她也不敢,直到对方开口,“阿颜,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哪怕只一丁点?”
听了这荒唐的话,朱颜突然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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