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之远又把自己的手指头放进嘴里一咬,顿时鲜血冒了出来。
我瞠目,这张之远是不是人,手指头快被他咬烂了,被别人咬就算了,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咬,一点不犹豫,好奇妙啊……
只见他把手指尖的血滴在自己的手心里混合着那赤红色的粉末搅了搅。再用食指狠狠沾了一下用力的点上我额头的眉心处。
“小夫人请伸手”我伸出手,他又沾了些拿东西点在我的两手心处。
“请小夫人抬足”接着又是两个红点点在我的脚心处,弄得我发痒只想笑。
“还有这个,快喝下去,不然要失效了。”
我望着那大半碗的混合物吞了吞口水,心一横,一憋气,把嘴张开。
老娘拼了,为了这倒霉的紫手印,别说这水要喝,便是尿也得喝,生命诚可贵啊,谁让我倒霉到家的招惹了这东西呢。我义勇的吞了下腹,心念叨这大师可千万别有啥肝炎之类的传染疾病啊。
几口下肚,我面部纠结,好难喝,味道难闻,还咸滋滋的,好恶心。胃部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几欲呕吐。
“小夫人千万别吐,忍下。”
说完那张之远又开始舞动那桃木剑伴随着哼哼呀呀的咒语声顺着我脑门的方向就刺过来了,我头皮一紧,下意识的就往后躲,谁知道身后是张桌子,我一退非但没逃走反被桌子撞到了腰,疼得我龇牙。
就在这时那木剑电光火石般刺中我眉心处那点红,就那么一霎那,我胸口巨疼起来,仿佛一颗心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使劲的往外拉扯,整个身体像要爆裂开来一样。
然后是头疼,剧烈的疼痛,眼前是翻天覆地的旋转,我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正在冲水的下水道般,顺着巨大而磅礴的牵引力绕着某条光亮的线做循环翻转的运动。
眼前漆黑一片,但是貌似在不远的地方能看得到光源点,我越转越近,前进的速度越发的快,突然眼前一亮,光明一片 ,我仍旧不停的旋转,身体两边犹如电影环绕的屏幕般无声无息,快放般一幕幕放映着影像。
那是我十岁那年拜刘二洞为师的时候的情景;那是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刘二洞进墓穴;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刘二洞塌着三角眼骂我不上心;
还有那个,是我最后一次进入汉墓中看到的一抹萤亮色。
然后周遭一转,我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在一个男人怀里绝代风华的娇笑,她一回眸,一转身,身后随行而至的是那个男子温存的微笑。
镜头再一转,是上次我梦见的陵墓之上的那个山丘上两人相依而立的美景。
再一转我看见浩荡的大军挺进京城,那男子坐在白纱缭绕的殿中给铜镜前的绝美女子画眉染黛,他在笑,她也在笑。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风鼓起纱帘在月夜里飞舞,宫殿的门大敞,到处冷风飕飕。只有窗前的一盏宫灯微亮映着男子那苍白泛青的脸色,一双污浊长眼半闭,血迹从他的嘴角蜿蜒而下还没有来得及凝滞,怵目惊心。
我终于停了下来,立在床榻前,喘着粗气看着床榻上那已死之人。那就是我上次从金陵回来途中梦中见到的那个男子,我的心开始不断抽紧,这一切倒是是幻是真?是梦是醒?
就在当下,有人扶着殿门而入,一身白衣随风飘荡,她一脸笑意,缓缓踱到床榻前,伸手轻抚男子狰狞的脸“修,我带你走……”
我清楚的看见女子扬起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质地温润乳白半透明状的镯子,我一惊,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我手上的镯子果然早已不知踪迹。
那女子微微侧脸,朝我宛然一笑,那笑就像是一根长刺,对准我的心脏猛地刺了下去,我疼痛难忍,几乎站不起来。
那女子不动,只是朝我伸出了手,镯子滑过她如羊脂般的手臂,挂在手腕处一动不动,而她低声咯咯的笑着,一笑倾城。
夜正浓,烛光微弱摇曳,阴暗的宫殿门窗大敞,风从四面八方鼓进来,撩起所有纱帘舞动,那吹进的风像是穿过我身体一般,掀起我身体从里往外的阵阵刺痛感。
到处是灰暗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女子低声咯咯笑的声音四处回荡,像是从天际边传来,紧紧包围了我。
她离我越发的近,她的笑愈发的清晰,而身后突然狂风大作,我被门外的飓风卷了起来,在她即将碰触到我的那一瞬以极快的速度倒退,仿佛时光隧道的逆转一般,我又被抽了回去。
疼,疼得我要死,想来与小日本割腹自杀的疼痛不相上下,但他们是罪有应得,我这是为啥。
身体理想是放进了一只超大支的气球,不断地有人往里吹起气,我的胸腔眼看要被撑到爆炸了,似乎里面的五脏六腑都想跃然而出,我挺到极限,一张嘴。
“小十”
“小夫人”
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微微睁眼,感觉到眼前晕晕乎乎,那黄衣的张之远一脸污血,紫色的污血泛着骇人的光泽。
有一番汹涌而出的力量顶着我胸腔,再一口血喷涌而出。
我伸手沾了沾自己的嘴角,这紫色血液就是出自我口,跟那日回春堂里的男子的迹象如出一辙。顿时腿一软,身子下滑。
“小心”我落入季宁烟的怀中,整个人懵住了。
而那张之远脸色惨白的很,像是在极力忍着,最终也是忍到了极限,吐出一口血,可不同的是他吐的是红色血,我吐的是紫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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