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喜欢给自己无数的借口所以很多事情都很难办得到,我不一样,要给,就给彻底,要收,就收干净。云景是无辜吗?他也杀了那么多的人为着他自己的欲望,只能算无辜?而我们同是平阳侯手下的人,他还不是照样背叛了主人吗?所以,于情于理于义,云景便该死,能活着是福气,死了那是应该的。而我,只是拿了我该拿的东西,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其余的,并非我能过问的。”
我越听越不是滋味,蹙眉问她“好歹云景犯傻到脑袋上顶口铁锅就能做饭那也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说的如此置身事外啊?难道你喜欢沈掬泉为他出生入死就是你自己活该倒霉自作自受吗?你这什么歪理?”
我们之间的对话不再隐忍,而是直截了当,一目了然。
“是,你说对了,我既然愿意为着我喜欢的人做着一切,那么,所有后果都是我自己能承担的,就算说我活该倒霉,自作自受我也接受。”
我被噎在一边,无话可说。这简直就是最荒唐可笑的人生观吧,就算她是个冷酷的女人,也不会冷酷到如此地步,哪怕是个与己无关的人做了这些,也会感到心酸不已吧。
娉婷见我不说话,一张脸笑容荡漾,朝我靠了过来,她身上那股子胭脂味道甜的发腻“如若你问他,为了我去死愿不愿意,你猜他会怎么回答你?”
我斜眼看她“他那是鬼迷心窍,吃饱了撑的不知该干点啥才好;我有正事干,不问胡话。”
“他会说,死,我也愿意。”娉婷得意的一瞥眼,一撩眉“于我,为了沈掬泉,我也是如此回答,你,可懂?”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冷冷回她“懂,大家说的都是人话我怎么会不懂,真希望你们都赶紧光荣献身去,这样一来世界就太平了,我就自在了。你赶紧为着沈掬泉去送死吧,云景在为你去送死,都死了才清净。”
娉婷但笑不语,看着我的神情,相当的诡异。
我从窗子望过去,见沈掬泉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的旁边,那样子还真是气宇轩昂。我正看着,他突然转过眼看我,我一顿,手脚麻利的把帘子放了下来。
“季宁烟会去。”
我一定,侧过头看旁边的娉婷“他人在哪?”
“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她扯了嘴角朝另外一个方向转了过去。
马车一路挺进金陵,过了聚宝屯就行的更快了。眼见着金陵越来越近,我的心坠的发沉,这个沈掬泉到底会如何设计季宁烟?骗?还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人总是有着求生的勇气的,虽然我也知道这次金陵地宫之行绝对是九死一生,可只要有一生就一定要去争取,怕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不甘心,要死也不会是被平阳侯逼死这么个死法,我宁愿被尿憋死。
马车戛然而止,我迫不及待的先来帘子张望了过去,果然是已经到了金陵。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我们没走后门,而是准备从正门登堂入室。金陵四周围了不少人,我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没有平阳侯本人,也未曾见到季宁烟。不过我正张望着,到盼来一个脑袋顶锅能煮饭的主。
一向喜欢乌鸦一般黑的袍子,却扬着一张白净到不能再白净的脸,手里短棍一只。我见他缓缓从陵园的大门走进来,前后左右无人敢拦。我心里赶紧念叨,打吧,搅合吧,越乱越好,乱了我才有机会溜走。
“娉婷,你怎能不告而别?”云景不管不顾,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的娉婷,直直走过来。我生怕会被他拿出撒气,不断往旁边闪。
“是你逼她?”云景半路转了方向,手里的笛子指着沈掬泉,面色紧绷。
“云景,这趟地宫,我一定要下,我的解药在侯爷那里,我若不下,会死。”娉婷一字一句道,慌撒的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那你去下”笛子又是一转,稳稳当当对准了我的脸。我眉梢抽搐,爷爷的,好事怎么从来不找我,这粪篓子总是往我这儿扣。
我想来更火,横眉冷对道“我的解药还不知道问谁去要,我凭什么听你指挥。”不料他突然一步上前,我惊得魂都发麻,脚步利落的倒退了五六步,瞠目,急急叨叨道“我若是死了你们给都甭想着进去那地宫,到时候拿不到解药,你就等着你心上人给我做陪葬,有种你一笛子拍死我。”
云景闻言果然纹丝未动,我赶紧趁热打铁“反正我身上的煞没解,血虫也没驱,我这是带着半条
命跟你拼,我豁出去了,半条赚一条,我不亏。”
“云景,平阳侯有话给你带到,如果你能帮着小十进去拿到东西,这一切侯爷答应不再追究,至于娉婷的解药,你想要就给你,然后你们是远走高飞还是上天遁地,那便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就当这事是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云景身后的沈掬泉慢慢悠悠的走,负手来到我身边,站在右侧,凝眼看着他“侯爷的话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这点你很清楚,此外,目前对于你们来说也无路可走了,不是吗?要不要做聪明人就看你一念之间了。”
云景阴□“你们等我多时了吧?”
“岂止”沈掬泉笑的如浴春风。
云景看着眼前粉红衣装的女子,那眼色,寂寥而忧郁,是数不尽的深情纳入其中,像是化成了千丝万缕的缠绕,牢牢的把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缠住,死都不打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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