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7人外,他还亲自安排了几个得力属下监视全程,庄清舟此刻便混在这群人中。
虽行监察之责,负责监视的官兵被要求穿了特定的服装,美其名曰“不可亵渎神”,庄清舟又勉强再次忍了。
仅是站在屋门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迎面扑来,眼见走在前面的几人变了脸色,这也是案发后,庄清舟第二次踏入。
法事一般始于下昼。
房内光线昏暗,大约被提前醒了神,众人均挤在狭小的前厅,谁都不敢往那张雕花大床靠近半步,一时人影攒动显得格外拥挤。
庄清舟被挤到了窗台边,抬眼刚好能将床周遭的景象一览无余。
顾梓恒大概用了特殊的办法,烧尸时竟未破坏床上原貌,打着几个卷的厚重床帏正静静绕在原处。
他当时已亲自验过,卷出来的那个黑洞里既没有头颅,也没有生发诡异的血雾,床帏被鲜血侵染而凝固。
如今不近不远望去,仿佛一个站立的鬼魅。
道法师傅突然朝窗台边召唤,庄清舟连忙主动上前。
几人合伙将提前准备的厚重布帷遮在雕花大床两步之前,设起灵台后,师傅又在床边角落临时搭了个浴房。
庄清舟跑了几趟便将热汤灌满,随后在旁立正听命。
隔着布帷,一边是灵台烛光,一边是沐浴焚香,白烟嗡嗡袅袅,一缕缕升腾上空。
他抬头,看到的就是三层镂空浮雕。
他一直没机会看这大床构造,现下观察,顿觉大开眼界。
这大床由内向外看,共有三层,层层围护。每层床顶都有三臂粗的横梁,横梁间悬着镂空浮雕,一对红灯笼分挂床头两端,中央帏布喜鹊登枝,寓意丰富。
白烟从横梁穿梭缭绕,上空影影幢幢,暗得厚重。
庄清舟眯眼盯了许久,倏地灵光一闪。
“小师傅,请回避,师傅要祝祷了。”
所谓浴房,是临时四方搭立木板,中间置一浴桶,而后白色帷幕团团裹护。话已入耳,庄清舟迅速扫视了四周,默默返身对墙而立。
从他的位置,那“浴房”任何一点响动都难逃耳目,他听得窸窸窣窣摩擦的细小响动,全身稍微放松。
不一会,道法师便准备就绪,庄清舟瞟了一眼放凉的浴汤,一言不发地掀开布帷,所以人在灵台前准备就绪。
“小师傅,我家师傅一会还要就水洗涤脸上的面谱,你再备些水。”
庄清舟点点头,“等唱完颂曲。”
法事启。
灵台前,道法师头戴雕花头冠,挂“嫱姥”面具,那面具鼻梁高耸,大嘴宽阔,神情凶猛可怖,几人两边分立,斋主与跟众持灵幡站立于后,几名跟众再于后。
领法者迈左脚至台前,取香三支朝南点燃,右手拿香朝东方三礼。
后,左手将一根插在中间,一根插在离中间香一厘米处,最后一根插在距中间那根的南面一厘米处。
后,朝灵台三跪九叩,众诵颂曲。
法事毕,众人退。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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