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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她被师妹们偷袭,又一次走火入魔,也换了副老态。正是在那时候,她撞上了柳乘风,被她喊了几句大婶,窘得她想钻地洞。
想到他还说过,她跟“大婶”是母女,她心里有丝甜、也有些恼。她的年纪才没有那么大,喊她“大婶”,活生生把他与她的距离拉到十万八千里远了,真教人郁闷。
刚认识的时候,这家伙嘴巴可不怎么样,每一句都气人。
不过,他人很好。想到他的温柔,她才抹干的泪又有泛滥的迹象。
总之,她前两次走火入魔,还少为老后,功力都是先流失,再成倍上升,大概三、五个时辰后,容貌便会恢复。
但这回,她的功力没有消失,而是直接提升了三成,但是……外表也是经过三个时辰,没有复原迹象。
她才二十岁,难道要这样一直老下去,直至死亡?
想到恐怖处,她抱住他的手臂,全身发抖。
在陌生的国家里,唯一认识的人想杀她。而她仅有的朋友却倒在这里,师傅、长老们全在怀阴岛,她只觉茫茫天地间,就剩自己一个,好孤单、好寂寞。
两行泪又流了下来,她伸手抹去,它们又流……她满手濡湿,紧紧抱住他。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眼泪的流淌消失了,她的心底裂了一道,可他的体温却一点一点渗进她的身体,缓慢地弭平她心头的缺憾。
时间便在这令人焦躁的气氛中,迅速流逝。
魔芳馡掐着指头算,四个时辰了,再不帮柳乘风解开穴道,他的身体、经脉就要开始僵硬,再久一点,他即便醒来,也会变成废人。
可她的脸……望一眼碧湖,容颜上的皱纹依旧是那么深刻。
他一定会被她吓到的,也许还会讨厌她。
她心里焦急着,不想被他讨厌,更不想害他。
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他的身体健康最重要。她撕下一段裙摆,将脸蒙起来,伸手替他解开穴道。
不半晌,他悠悠醒转,翻了下身子,似乎拉到背部的伤,他痛得眉头一皱。
“柳公子,你怎么样?”她赶紧伸手扶他。
看见她,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这应该是魔芳馡吧?虽然她蒙着脸,但她肩上的包扎,证明了她的身分。
可魔芳馡年方二十,正是青春年华的年纪,怎么可能有一头星霜斑点的灰发?至少,在他手上昏睡前,她的发色是黑的。
他想起那夜跟他相撞的“大婶”,与魔芳馡一样的衣装、相似的容颜,后来他被囚地牢,再遇到……难道“大婶”跟魔芳馡是同一人?
一个人的样貌怎么可能在短短一日间横跨数十年,由青春变老迈?他怀疑自己疯了。
可眼前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他积了一肚子疑问。
她看见他眼底的疑惑,心像是被人抽了一鞭那么地疼,悄悄退离他几步。
“柳公子,我……你受伤了,所以……”她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他,她不想被他当妖怪。
如果说,柳乘风在懒散和自私外,还有什么优点,就是察言观色和体贴。
他很快把视线从魔芳馡身上移开,四下张望一会儿。
“看来我们已经离开地牢了。”做了那么久的地老鼠,一朝神清气爽,舒服!他满足了。“还未谢过姑娘救命大恩。”他起身,对她一拱手。“柳某感激不尽。”
她想避,却没避开,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你会受伤,也是为了救我……没什么啦!”
当然没什么啊!所以他只是道谢,没说什么“为报大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承诺。
魔女教这滩水实在太深了,他可没勇气去蹚。
“我现在在何处?这地方……有点眼熟……”他没再看她斑白的头发,也不提她蒙脸的行为,好像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提在半空中的心,不知不觉便放下了。
“我入山的时候,看见道旁一块石碑上刻着:麒麟山。我看过书,这座山在尚善国很有名,有很多仙人都会来这里玩耍,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是麒麟山,那这里就是谪仙池了,难怪我觉得眼熟。”风景圣地嘛,他曾来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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