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说天降暴雪,君王无道。这伏羲国与西楼国降雪并不稀奇,可千日国不同。有些人就趁着这样的机会散播谣言。你看,这件事还是我在查呢,皇上吩咐务必抓出这大逆不道之人,满门抄斩,以儆效尤。”朝中时事,成了夫妻二人的闺房闲话。
“那勿离要小心行事才行,不能冤枉了好人,更不能让有心人士抓你的把柄。”柳夕颜嘱咐道。
“自然是。”齐颜点头应允。
多事时节,看是这天下从此不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的孩子有空帮我捉虫子吧。
(软骨墨再次奸笑着爬走)
第五十二章
齐颜一直提醒自己一件事情:待无尘掌控西楼局势,他和骆天涯的交易也可以结束了。可是无尘离开已近半年,他却至今没有开口对骆天涯说任何结束的话语。
他们约定好的,他随时可以喊停,为何此刻却不舍了?
是不舍吗?
这十年,因为有这个霸道又有点幼稚的男人,他似乎稍稍觉得活着没有那么难了。
也许这十年,他一直将这个男人当成救命的绳索。既是救命绳索,当然不愿放开。也许他也在怕,若就此放开了骆天涯的手,自己可能又会回到曾经那种无时无刻都在说服自己活下去的日子。
就像此刻,仅仅是有骆天涯的陪伴,他会觉得朝堂中的一切此刻都离他好遥远——竟是平素不曾拥有的舒逸。
这个男人,是傲视神州的天神般的人物。他未见过战场上的骆天涯,可是却从别人听闻了许多他的事。他能想象到战场上的他是如何的英勇、果敢、睿智、无情……于敌人,他便是催命的地狱使者。他也未曾见过朝堂上的骆天涯,伏羲国帝君亲政后他便淡出权力核心,交还了手中兵权,从此不再干涉任何国事,可皇帝对他却仍是仰赖甚深,好似有他在,伏羲国就能延绵万代一般。
他与他之间能算得上交锋的仅仅只在十年多之前的两次,一次在千日国,那次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劫数;还有一次在伏羲国,他因为那个劫数执意涂炭生灵。彼时他认知中的骆天涯高贵、神圣、睿智、英明、潇洒……
身为情人的骆天涯完全展现了他是个霸道不讲道理的一面,偶尔也幼稚地有些可笑。
可是无论是哪个骆天涯,都是自己一一经历,细细领略过的,也许还烙印进了心里——与他的一切曾经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十年来未曾退色过。
他不是没有悲喜的佛,他披上寒铁衣征战沙场正是因为他堕入魔障。曾经用泛红的眼眶凝视过他人的幸福,他诅咒过,甚至偷偷祈祷过。他坚信尘告诉他的,活着就是幸福,快乐其实很简单。
他挥舞着银枪将悲伤抛在身后,他挽弓舞剑无视苍白年华……
可是,好寂寞……
人生再无少,十年一梦,今古空名,初不思量 而今惆憾留。他也希望能够把这浮生换了浊酒一壶,弄它个花颜柳步,天也妒。
然……
恋是苦,情为错。
初次凝望的那一瞬间后,那人盈盈笑意,转身带走了所有。
骆天涯,是否就是他的救赎,是否就是他的出口……
可是他又怕哪一天骆天涯会取代谷映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谷映尘,今生是决计忘不了他的——每当想到哪天是否能够学会不要那么思念他,心口便蔓延开锥心的刺痛,彻骨的寒冷。
眼前似乎又清晰地浮现了在梦中反复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他撑着绸伞,笑语嫣然地陪他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小路;断天涯上没日没夜的豪饮;痴痴的厮守……
与他的每一件事、每个瞬间,都是他流动血脉中鲜活流动的鲜血,都是他赖以为生的呼吸,可,可……
尘,好累……
急促地喘了几下,齐颜握着酒杯的手一使劲,酒杯硬生生地在手心崩裂。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平素惯有的戏谑笑容,紧皱的眉心幻化出痛苦的图腾,眼中隐藏着一丝一毫的悲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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