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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微微颔首:“我亦有此打算。”
崔继邈气息愈发微弱,断断续续的道:“还、还有,薛淼是个好孩子,他和瑶华的婚、婚事,我同意了……太后……芷君……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住她,当年……是我、我辜负了她的信任……烧毁了她托、托我送的信件,又、又仿照她的笔迹,将、将她约定见面的时间改、改成了大婚那日……”
御医赶到时,崔继邈已经脉息全无。
消息传出,崔家上下和太后、洛微皆悲痛不已,陛下闻讯,亦默然良久,下旨追赠太尉,令厚葬。
一夜之间,陵王党羽尽数被拔除,卢家,南郡王,前永康县主,卫国公沈巍等全部下狱。
沈巍大喊冤枉,当夜他称病,并未进宫,金吾卫到国公府拿人时,发现他不是生病,而是被绑了。
原来他发觉县主和南郡王谋反之事,惊骇之下,脑筋倒是清醒,首先就哆哆嗦嗦写了放妻书,而后欲进宫面圣,揭发此事,却被永康县主先一步给绑在家里了。
即便如此,却也不可能完全脱了干系,明宗帝因顾念老国公与沈晏,并未以谋逆罪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即下旨褫夺其卫国公爵位,杖五十,流放岭南。
约过了一个月,尘埃落定。
沈晏正欲请旨离京,圣旨却已下达了,封其为朔方节度使,袭卫国公爵位,镇守西南边境,即日启程。
离京那日,明宗帝携文武百官至灞桥亲送。
太后娘娘则带了素荣和瑶华在城外十里亭送最后一程。
正当洛微姐妹几个叙话时,太后悄悄叫了沈晏到一旁,低声叮嘱道:“保护好洛儿,万事小心。”
她尚不知道洛微被刺杀的实情,更不知道沈晏已知晓所有实情。
沈晏沉默片刻,终于道:“娘娘太小看了陛下,陛下若是有心,洛儿绝活不到现在。”
太后一愣,脸色变了又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沈晏道:“左仆射临终前,说他做哥哥的对不住您,辜负了您的信任……是他烧毁了您托他送的信件,并仿照您的笔迹,将约定见面的时间改成了大婚那日。”
太后怔住了,半响一言不发,她那懵然的眼神下,似有暗潮汹涌。
“阿娘,你们说什么呢?”洛微走了过来。
太后终于回过神来,勉强笑着道:“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叫清济好生照顾你,到了灵州,记得常常写信回来。”
洛微点点头,语带哽咽:“嗯……阿娘你要保重自己。”
“我会的。”太后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走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你们……这就去罢。”
洛微上了马车,自车窗中探出头来,依依不舍的挥着手。
车轮辘辘而去,太后待那人影子远到看不清了,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想不到她们母女竟如此缘浅,这一去,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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